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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呢,是奉了上头的意思,李老板你也知道,委员长和乔先生不是一般人物,现在时局又不太平,既然他们要在您这里看戏,那安全——我们就必须要负责的。你,明白?”

“明白!明白!”李老板用力点头。

“既然这样,那今天这一天,直到委员长和乔先生看完戏回去了,闲杂人等一概不准进入。”

“应该的,应该的。”拿袖子擦擦汗,李老板抬起脸小心地问,“那后面的小厮和戏子怎么办?小的,小的这里还有些东西没有弄好。”

“啧,”低头看了眼李老板,王大川挥手让身后的宪兵队进去站位,“那就麻烦李老板今儿就和我站在门口了,把后门给我把好——所有需要进出的人员,无比让李老板看过,认清楚了,才准放心。”

“是!”

下午两点整。

两辆黑色的卡皮轿车缓缓向茶楼驶来,稳稳地停在茶楼门口。站在大门口,李老板不自觉地咽口口水,这两辆车子的窗户都被里面的帘子遮住了,根本看不到东西。

为首的,先从第二个车里下来四个穿着黑色中式盘扣马褂的男人,只见那几个人分头在茶楼门口,里面,两边的街道,四周上空都检查了一遍,才走到第一辆汽车前面。

打开门,从里面下来的是一双穿着白色缎面软底绣竹叶的鞋子。

管家低着头,只敢从眼角缝隙里偷偷地往上很劲儿描——没看见清楚样貌,只看见一件碧青颜色的蜀绣缎面长袍,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了暗花。看不出来是什么样式,只是在阳光底下,随着这人的行走,隐约闪烁着光华。

不是很耀眼,但精致温润。

——这人就是乔四爷吧!

等一行人都走进去了,李老板才抬起来头。他本来是想的好好的,人生难得的机会,一定要一睹眼福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就在黑衣人把车门打开的时候,自己居然不自觉地把脑袋垂下去了!

暗自含恨了下。

李老板知道,这人进去了,他就没有再看到的机会——除非是再出来的时候。

不多会儿,蒋委员长也到了。

等他走进去的时候,看见乔四爷正坐在一张木头椅子里,双手优雅安静地叠搭着放在大腿上,背脊挺的笔直。

这笔直,不是军人的那种坚硬,而是世家贵族子弟所特有的——贵族式的气质。

蒋委员长微微咪了咪眼睛。

他这一辈子,刀里来火里去,熬到今天这个时候,已经是权威重的不能再重了。只是不管他蒋某人看过多少书,下过多少棋,再怎么养性子,每一次看到这个孩子,蒋委员长都会从心底里叹息。

——这才是真正的贵族,世家的孩子。

他不是对自己有所自卑,相反,蒋委员长从来都觉得他能够从一个小小的中国平民爬到现在的位置,是无限的骄傲和自豪。

只是,人——总是会想要得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对于蒋委员长来说,乔四爷身上的很多东西,都是他穷极一生,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戏已经开演了。

一段武戏开场之后,就是毛寿廷猥琐地向匈奴人献上王昭君的画像,汉元帝得知消息后万分不舍,悲伤难耐。

“拜见君王——”一声清脆的声音划过。

红帘幕后面,出现一个头戴双翎凤冠,粉颊凤目的女子,只见那人身形款款,几个步子走出来,就是万种风韵。

“尚小云果然是国内一流的名角儿,”点点头,蒋委员长端起旁边桌子上的茶盏,拿盖子轻轻撇开茶叶,喝了一口。

“确实不错。”难得的乔四爷也开口接话,“人不错,这戏,更不错。”

“是不错,”放下茶盏,蒋委员长赞同,“匈奴之地苦寒,民风野蛮,王昭君这么一个弱质女流,为了国家,居然甘愿如此做,实在是令人钦佩的。”

台上,王昭君已经又换了一套大红嫁衣,正对镜梳妆,含泪与宫中姐妹道别。

“是啊,不过国家之事,却要牺牲一个小小女子,那些拿了俸禄的大将们,真不是还有什么脸面。”

勾起唇角,乔四爷冷冷地说。

“没错,他们确实不应该活在世上。”蒋委员长沉着声音,“身为男儿,有义务要保卫国家,保卫领土,和土地上的老人,孩子,妇女。不过,那时候的将士,和我们现在的将士是不一样的。”

“哦?”

“那时候的将士,少的是勇气,而我们这时候,少的是武器。”话音落下,在没有人说话。

“昭君,你可万万保重!”

泪眼朦胧,王昭君此刻早已泪流两行。

再过千帆,就已经是匈奴人的地界。

乔四爷看着台上王昭君一脸坚毅地看着野蛮匈奴人的神情,“是啊,委员长这话说的有理。不过,委员长还忘了一个,眼下,还有一个不同呢。”

“什么?”挑眉。

“不管怎么说,王昭君嫁到匈奴去,好歹也是一个‘阏氏’,不至于饿死。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就要有人被饿死了。”

转头,乔四爷看向坐在旁边的男人。

“小四儿怎么这般说?”也转过头来,蒋委员长笑的和善。

“这批武器,起码,每一单件要在原来的价位上加八成。这是我能给出的最低价钱。”乔四爷伸出两只俏生生白嫩嫩的手指,“减少的两成,是我对党国和国家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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