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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脸一沉,起身疾步走来,狠狠一掌掴在她脸上:“闭嘴!枉我还心疼你!真是越来越像个骂街泼妇了!”

贺羿转过脸震惊地看着自己捂着脸哭的妻子,仿佛一夕间再不认识她。

屋子里一时间乌云密布,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陈氏,显然都觉得她疯癫了。

贺连胜脸上再无任何表情,他这样子比发怒更让人胆战心惊,两道锐利的目光直直戳向地上的陈氏,寒声道:“看来,你对名利二字当真执着,羿儿为了你放弃世袭,你就这么撕破脸皮反咬他一口?你以为自己洗清了罪名,就还能当你的世子妃吗?你把罪名推到羿儿头上,他不还是照样不能世袭?”

陈氏一下子惊醒过来,往前跪行两步,抓着他衣摆道:“爹,是我错了!我一时糊涂口不择言!爹不要放在心上!”

贺连胜差点一脚将她踹翻,可她终究是个弱女子,最后只得狠狠将衣摆扯出来,深吸一口气,再次吐出的话字字如铅铜坠地:“今日起,世子之位由翎儿承袭,不得更改!羿儿治家不当,罚你在家庙斋戒一个月,闭门思过!至于这个无理取闹的泼妇,念在你是睿儿生母,暂留贺家,降为侍妾!长媳另选!”

说完再不看任何人,转身怒气冲冲地大步离开。

22、山雨欲来

贺连胜经此一事怒得差点背过气去,当天夜里下起了瓢泼大雨,他左腿受过伤的关节处开始隐隐作痛,再加上早年战场上落下了病根,半夜开始咳嗽,恨不得咳掉半条老命,忙得周大夫一宿未睡,几个儿子连带着萧珞想在床边陪着,全都被他挥手赶了出去。

贺翎撑着伞扶着萧珞回去后,让冬青送了些热水过来,接着就挽起袖子拧了帕子开始替他擦身,边擦边低声道:“你当初在皇宫里虽说不受待见,可身上从未受过任何伤,如今嫁给了我,竟然差点连命都没了。你说得对,靖西王府并非铜墙铁壁,我当真是疏忽了。”

萧珞知道他是因为自己肩上的伤口而内疚,笑了笑:“爹一直治家严谨,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也难怪你放松警惕。别多想了,吃一堑长一智,往后我们小心些就是了。”

贺翎搂着他在他眉心亲了亲,叹口气道:“爹这次可是气坏了,估计要休养个把月才能好。”

“这次的事,的确犯了他的忌讳。”萧珞点了点头,“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将府里整顿整顿。”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爹既然让我挑了大梁,我就不能再让他烦心了。”

两人对世袭一事都看得比较淡,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随意聊了几句后反倒是双双陷入了沉思。

贺翎将他衣服拢拢紧,问道:“长珩,你在想什么?”

萧珞回过神来,沉吟一番,说:“这件事,或许真是冤枉大嫂了。”

“你也这么想的?”贺翎扶着他去榻上坐下,“我也对这件事有些疑惑,若真是大嫂做的,唯一的理由恐怕就是世袭了,但爹已经决定让大哥世袭,大嫂这一出完全没有必要。”

萧珞点点头。

贺翎又道:“不过,爹也没逼着大哥休她,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她歇斯底里的那番所作所为,当真配不上大哥,将她降为侍妾也不为过。”

“嗯。”萧珞想起陈氏最后关头突然对贺羿反咬一口,不由皱了皱眉,有些心生厌恶,“对了,还有一事,我一直想不通。”

“什么?”

“春生为何自尽?他那样看起来倒像是存了死志。若他当真受大嫂指使,事迹败露后坦白交代或许还可以减轻罪责,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决绝。而且,不管他受到谁的指使,行刺失败后都没有理由自尽,除非他想隐瞒什么。”

萧珞还有一个理由没有说出来,他一直十分介怀的就是上一世给他送毒药的那个人,那人至今都不曾露过面,而且当时冬青就在外面点灯,他能无声无息地进来,说不定是一下子就将冬青击晕了,或许身手极好,那样的人不像是会听命于大嫂这么一介弱质女流的泛泛之辈。

如果他之前推断得没错,想害他的人就在这王府里,不是大嫂那又会是谁呢?三弟虽然与自己合不来,但他性子莽撞,不像是城府深的,四弟虽然话比较少,但他性子稳重,而且排行最小,害了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大哥就更不用说了,完全看不到任何可疑之处。

府里除了这兄弟几人,剩下的都是女眷与下人,没有谁有那么大的魄力,策划如此阴谋,让人找不到任何可以给大嫂翻案的证据。若换成别人,恐怕不会觉得对方有多厉害,但他经历两世,知道那一直找不到的人或许此刻正被安排在别处做着别的事,要害自己的这位幕后之人,筹谋十分周到缜密。

贺翎心里也存了些疑虑,道:“趁着整顿王府的机会,我再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萧珞点了点头,虽然大嫂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但他也谈不上有多可怜她,只不过真相一日不明,那人就多蛰伏一日,不查清楚了终究是个隐患。

第二日,贺翎借着这次的事情开始清查王府里所有的下人,虽然盘查下人原本该属内院之事,但刺杀一事性质极其严重,不能当做等闲小案处理,贺连胜叮嘱贺翎,必须亲力亲为严格监督,贺翎自然责无旁贷。

第三日,王府里得到消息,淮南王答应出兵平定弋阳郡叛乱,萧启龙颜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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