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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
师父,师兄,成了骨灰坛里一捧尘土。
自己,成了一身罪孽还要赖在佛门净土的无耻之徒。
这次给江家诵经,也就诵了,以后,他再也不想离开法天寺半步。世俗,他不想再跨入,不想再涉足。他宁可就在后院种菜,在伙房烧饭,在大殿像个刚出家的新弟子那样清扫佛像,擦拭香炉。
这几天的种种,让他有过了三辈子qín_shòu日子的感觉,已经封闭了的被逼迫着激发出来,他要耗费多久才能忘掉?才能将之重新压制回去?
他恨自己,不管是静不下来的心,还是不知羞耻的身。
那晚,念真洗过澡,穿好僧袍,去大殿看了看,便回自己禅房了。
他不愿意去想有几个师兄弟看着他时怀疑的眼光,他只当是自己太过疲惫才看错了,不会有人怀疑他,怎么会有人怀疑他?没道理啊……
心思烦乱,抵抗不住睡意侵袭,念真最终睡着了。
他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听见外头扫帚扫院子的动静,看着禅房里的摆设,他好一会儿才确信自己已经回到了法天寺。
那个男人没有在他身后,自己腰间也没有那双引领他步入噩梦的手。
太好了……
控制着心里复杂的想法,他起身洗漱更衣。
草草吃过了早饭,休息了片刻后,江家的汽车,就停在了山门口。
江一凡下了车,依旧是昨天那种格外冠冕的打扮,依旧是昨天那种格外虔诚的态度,他亲自为念真开了车门,跟着上了车之后,他告诉司机:“回家。”
车子开起来,一路平顺,进了城东某条宽敞的大胡同,停在一座有着格外精雕细琢的如意门的四合院跟前。
念真跟着江一凡下了车,进了院门。
“江先生,令尊在哪间房?”
“不急不急,念真师父,来,先在堂屋坐坐。”脸上笑得令人有点不安,江一凡带着念真,穿过庭院,走上台阶,推开了映着丁香树荫的堂屋门。
屋子正中,是一张红木方桌,桌边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诵经之前,我想先给念真师父引荐我的一位旧友。不知您……是否有兴趣认识认识?”站在门口,江一凡看着整个人在刹那间就完全僵住的念真,挑着嘴角,微微倾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二十六章
其实,念真逃走,是冯临川没想到的。
这次,他的确没有想到。
他本以为那身体的最后防线都被他攻破的和尚,已经基本断了逃的念头。可等他听慌里慌张跑过来报信的匪兵说什么“那和尚没影了!!”时,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还是有条无形的绳索,绑着念真的心头。
压抑的沉默过后,他并没有惩罚不留神把和尚看丢了的弟兄,而是独自一人,骑着马,用最快速度下了山。
冯临川没有漫无目的一路追上去,他知道,念真逃走,十有八`九是要回法天寺的。他虽说不知道法天寺的具体位置,但他知道,自己有个用得上的人。
那个人就是江一凡。
可能冯家寨的人多少都有点传奇色彩,江一凡也如是。
最早是做小买卖家庭出身,因为战乱家破人亡之后,江一凡上了西山口,进了冯家寨,当了土匪。他也许不是打家劫舍的好手,但他天生极为聪明,很会经营,也很会揣摩他人心思。
正是头脑好用这一点,让冯临川看上,江一凡成了他管理冯家寨的得力助手。山上排位第四,紧随何敬山之后。
冯临川当初也曾说过,江老四要是当一辈子匪,太糟践材料了,应该有更好的出路才对。狡猾莫测却忠心不二的江一凡干脆顺水推舟,自告奋勇要求下山。
他这个下山可谓非同寻常,费了些心思,他在张家口警察局找了份差事。从那时起,江一凡就成了冯家寨在官面儿上的内应。
也许是他太有能耐,也许是他太有技巧,一步一步,江老四在七八年之内不停往上爬,终于坐在了今天的位置。他进了北京城,做了警察厅的幕僚。手里掌握的秘密更多,四周布下的眼线更复杂,不定期往口外送信的江一凡,风光潇洒的背后,照例还是冯家寨的人。
正是有了这一层埋伏,冯临川不必亲自去法天寺抓人,他可以用更隐秘更安全更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让那竟然敢逃走的和尚,主动送上门来。
果不其然,念真就是这么主动送上门来的。
冯临川一个电报发到江一凡手里,那堂堂的幕僚先生,就西装革履去法天寺守株待兔了。
又一个电报将消息回复过去之后,连夜从张家口赶到北京的冯临川,就堂而皇之进了江家的大门,喝着盖碗茶,等着汽车接那还以为真有什么诵经事宜的念真前来。
“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用盖碗边沿轻轻将杯中的茶叶撩到一边,冯临川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眼睛看着茶碗里的香茗,声音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低沉中透着快要叫嚣而出的杀意,将简简单单一句询问,送到念真耳朵里。
“念真师父,对不住了啊,撒了个小谎把您诳来。其实我们家老爷子过世快二十年了,可不这么说,估计您也不会过来。得,现在您二位又见着了,在说在议,就没有我什么事儿了,先告退了啊。”看似毕恭毕敬,却透着奸猾味道的说着,江一凡冲着冯临川点了个头,转身就出了堂屋。
听见身后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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