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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底下,立刻抖了抖衣服,将茶碗放到桌上,偃武看他从容的拿起旁边的手帕,拭了拭前襟,却没看到,他拿白帕子的手指尖,抑制不住的轻微的颤抖。
偃武知道这种怔忡是脑子里无意识,是毒发的反应。
这样过了几天,偃武几乎天天都来公子府,下人们背地里议论纷纷,更加觉得帝王之心难以预测。
这天上午,阳光很好,伸了伸胳膊悠闲地走在后院的走廊上,走廊没有扶栏,只有高过人的素氏花种了一排,把走廊里外当了个不透风,檐下传来低声耳语,不知是哪个打扫的下人在嚼舌根子。
“哎,你听说了没有,大王的婚礼就在这几天了,朝上朝下乱成一片,就这,大王还是天天往咱这里来”
“所以说,国王的心思咱们猜不透嘛!都这时候了还不放过这位”
……
“这几天,大王有没有折腾他?”
……
师丹听到前两句,就迈着和刚才一样步伐,慢慢的走了。
偃武还是天天上午来下午走,来了就自己坐在柳树下的竹藤椅上,师丹在石桌上看一卷书。
有的时候,春风吹过来,头顶上的柳树像要被吹跑一样,呼呼的摇晃着,细柳叶飘摇,全世界安静的只剩风声。
师丹最近怔忡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沏一杯茶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甚至从石椅上站起来的时候,就会定住,傻在那。
但是平常的时候,两人还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连眼神交汇都没有,更不要说身体接触,一个上午,偃武又来了,他有点累,从不知道迎娶一个新娘这么累人,唉,毕竟是国母,以后他要和这女人共度一生,他也认了,累些就累些吧!
从此之后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有自己的妻子,还会生很多儿子女儿,他也有自己真正的家人了!
偃武在藤椅上一躺就睡着了,睡梦里想到这些,嘴角轻轻勾起,然后模糊中感觉有个人的手指尖触碰到自己的手指尖,然后缓慢的一点一点的顺着抚摸上自己的手指,手背。仿佛不敢触碰,却满是舍不得。
伴随着一个年轻男人小声啜泣的声音,似乎离得很近,又似乎离得很远,像是若有若无般,仿佛是心里的声音,如果不集中精神听,就听不到。
那人一边轻轻的拉着他的手,一边害怕的啜泣着,那声音充满了留恋。一声一声的,好像极力压抑着自己,却终究是舍不得。
他想要留下,不想离开。
偃武在混沌不清中,心里想,是谁这样可怜,哭得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心里一直难受到醒来,睁开眼,看到师丹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手里的书,白色恰衣风中飞扬,黑色长发松松的系上又散下,一如往常的淡漠气息。
偃武回过神便想起梦里的那个人,被那样触碰,还有微微的啜泣声,简直四肢都瘫软了。心里有一种痒痒的情绪。
在很久之后,偃武经常坐这个梦,梦到那个声音和轻轻拉着自己的手。往往醒来就会抑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但是当时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师丹的病越来越重。已经到了脸色都不对的程度。
他还是每天看着书,坐在柳树下,静静地不发一言。
第19章
婚礼定在明天,今天宫内便举行了小宴会,国舅频频劝酒,偃武喝了不少,他心里高兴,他从贵为太子,到寄人篱下,又到一统江山,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没有一个很亲的人在身边,只有一个只会严格督促他上进的冷面国舅,和一个最终被他下了天牢的椒太夫人。
明天他娶了王后就不一样了,她将是他最亲的亲人,虽然他并不认识她,但是……她会对自己很好吧,会真心的爱自己吧。没有欺骗,没有伤害,没有鄙视,也不会像国舅以前那样用冰凉的面孔对着自己……
他终于可以有一个贴心贴意的人了。
国舅见他醺然有了五分醉意,还勾起淡淡的微笑,便趁机请求将椒太夫人从轻处罚,他们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表兄妹,感情自然是好,椒太夫人出了这事后,国舅就多次为她说好话,而且他也知道,偃武不会杀了她,他们两个人与他祸福与共,是他仅剩的亲人,他杀不起……
不管这两个亲人做了多大的事,他也只是会伤心而已。怪不得国舅一直不慌不忙并不惧怕的样子,他手里有筹码,他知道偃武的软肋。
国舅跪在地上盘算着,只听上面的人停了一下,然后挥挥手,轻描淡写的,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那就放她出来吧,罚去寝宫思过,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离开寝宫。”
国舅领了旨,偃武没心情了,挥手让大家散了。
然后一路直奔公子府,师丹在柳树下睡着了,偃武看看天,才上午,他就睡去了。他最近精神越来越不好。
师丹枕着自己胳膊,头发随意散落,面容恬静,偃武看着这个几乎改变自己一生的男人,一时恍然,岁月已如洪流,一去不复返。
如今他自己都要娶妻,走到这一步,他忽然觉得没那么恨他了。
偃武又想到初见时,他高高在上的看着跪着的他,那么遥不可及,却又温和亲切。
再看看眼前睡着的人,偃武在荡气回肠般的风声中,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呢喃:“你要是一直像刚见面时的样子,该多好。”
没有欺骗,没有虚伪,没有把这洁白的面具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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