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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索被一点点的拉起,可越是远离死亡的威胁,邵云飞就越是无法克制自己一发不可收拾的战栗!而慕枫显然也觉察到了这一点,揽上其腰间的力道更加几分,紧贴彼此,甚至足以暖热梗在其间的冰冷战甲。
温柔,是不是就是这样?
锋芒再利,是剑,就终须寻得三尺归宿。而明明能够叱诧风云掌控星月的敖杰灵魂,竟也真的可以为了一个人一颗心,心甘情愿,偃旗息鼓。
只不过,天意难测。
猩红迸溅的瞬间,邵云飞清楚的看到慕枫脸色陡然青黑!
当初被利刃贯穿的肩膀哪里禁得住二人重量,伤口绽裂,炙热的血迅速浸透衣衫,顺着甲胄缝隙淅淅沥沥坠洒下来,手自然再难握紧绳索,一瞬松懈,二人顷刻便向江面滑落尺余!邵云飞见状立刻去够那跟悬着两条人命的绳子,但将身一挺更给慕枫饱经折磨的筋脉加了助力,当即疼的他‘啊’的一声叫出声来,揽人的手臂也是一软,结果怀中之人还未触上绳锁,身子就率先滑脱了下去!
千钧一发,慕枫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一个灵猴探月,反身单手就拉住了急速下坠中的邵云飞!而待其再度抓牢绳索末端之时,肩伤撕裂血流如注,手也被磨得血肉模糊,染尽鲜红!
冰冷的江水浸漫过胸,冲力甚大,仿佛地狱忘川的水鬼,放肆致命的纠缠被诅咒的生命!可是邵云飞不敢挣扎,甚至连动都不敢动,否则顺着慕枫手臂留下来的溪水般的血就会更加汹涌!
但是他知道,这一次,这男人的固执任性注定胜不过生死攸天,因为无论如何,血肉之躯,是人,就终归有着极限。
所以,他求他放手,在他自己还有力气挽住那根救命绳锁的时候,求他,放他走。
但是他拒绝,毫无疑问,坚定,愤怒,不容妥协,丝毫不顾一身金甲几乎都被血染红,只是更紧更霸道的握紧那只落在其掌心的手。
于是,他哭了,在一个昔日的敌人面前,为了自己的罪孽,第一次,替这个用生命爱着他的男人,泪洒清江,一发不可收拾!
而他却笑了,看着这个无论如何也不会违心的倔强男人,为了自己的伤痛,第一次,替这段用生命捍卫的惨烈真情落泪,他笑的灿烂满足。
天塌地陷,没顶冰冷。
彻底黑暗前的最后瞬间,邵云飞知道,他们,的确是太过倔强。
然而,即便世道残忍,即便命运无情,但那一刻,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他们彼此微笑,谁都固执的不曾放手。
戍赜九年四月,狼山十一曲溃决,齐梁国主慕枫督迁丰贞之民途中退撤不及,坠江,下落不明,搜寻数月未果。十月,司礼监启御印,太子慕灏即位,三院辅国,史号文德。
(= =b 先别拍,拍死亲妈本文就永远写8到滴五十回了,在这里至多算亲妈滴伪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b 先别拍,拍死亲妈本文就永远写8到滴五十回了,在这里至多算亲妈滴伪结局。。。)
四十七、天道
冀北的夏是一年中最迷人的季节。没有楚江以南的闷热,也无岫域以北的棨燥,有的只是山峦叠翠,飞瀑横空,风暖莺娇蜂蝶舞,万千碧树斜映花。真真的旷世安宁。
当然,也有例外。
“笑天,笑天——”
青菸树下,老家伙一回来就催人,八成是嫌缺了热水沏茶,或是少了烟丝吐雾。笑天如是想,拍掉手上尘灰,放了柴薪斧头,好歹使水润了润脸上颈间的汗水,便朝院子里走去。
“来了来了,不是进山么,怎么这么早回来?我去烧水就是了!”他边走边嘟囔,入了院,没看见那老活宝,却发现站着另外一个人。
那是一个极为俊朗的陌生男子,身材高挑,青丝若墨,一双乌黑硕大的眼眸透着绝不属于山野乡间的睿智灵性,熠熠生光,就像耀世的星斗。而此时他一身若雪白衣,淡色跨带,虽是武生打扮,却全然没有丝毫习武之人的粗野桀骜,文静,甚至更胜邻村自诩什么风雅的张秀才。
山里人没见过世面,难得遇个生人,更何况是这么罕见的潇洒。所以笑天愣了愣,放任目光又一次从头到脚打量来人一遍,再回过神儿来,才见对方竟也是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四目相对,他自知失礼,赶紧转了视线朝厨房走去,边走边笑着解释:“我不知道来了客,公子是来游山的吗?可是进村投宿的?”
话说半晌,没人回答。笑天抱起一捆柴薪转身又望那人一眼,发现他还是直勾勾立在院中盯着自己看,脸上表情似是多少有些惊讶。
“你看什么?没见过别人烧水?”他见状嘴角轻提半分,摇摇头笑的无奈,添了一把柴进炉膛,抬手指指树下的条椅又说,“且等一下。”
“不…不用麻烦了,我....”
话音未落,那人就开了口,声音清丽,煞是好听,但似乎有些紧张。然而一入耳,笑天竟感觉自己的眉峰仿佛被那声音牵连,不控般微微蹙了一蹙,随即心底更是冥冥升腾起一种如烟似雾的莫名忧伤来。
为什么…我又不认识他。莫名其妙。
他心下暗想,但还没等太费脑筋思考,身后就突然蹿出那个顽童似的老活宝来,一不留神就被其抬手一烟袋扫在肩上!
“啊哈,你小子在这愣着?我问你我那‘千山雪’放哪啦?房后的断肠草怎么还没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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