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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你,我也省心了!你看看你,我跳个舞还得带着你,苗老地里了!”

李熏然笑嘻嘻:“妈诶,你儿子要老在家里可怎么办。”

李夫人作势抽他:“不许胡说!”

爱人哟……

李熏然心里叹了口气。

凌远连续值了两个班,白天趴在桌子上稀里糊涂睡着了。凌欢蹑手蹑脚走进来:“哥。”

凌远吓一跳,抬起头。两个胳膊给他枕麻了,垂着。

凌欢是个小姑娘,还有清纯青涩的气息。她没有什么烦恼,世界上有一切在她看来都是好的:“哥,爸叫你回去吃饭。”

凌远一顿:“……哦。”

凌欢拍他:“哦是什么意思?爸说你好久没回家了,要回去一趟的。”

凌远道:“……最近医院事多……”

凌欢叹:“其实是许乐山到咱家了,非要请咱爸咱妈一顿,咱妈不高兴,咱爸就说要不就在家吃吧,所以……叫你回去呢。”

凌远垂着手臂愣愣地坐着,看妹妹凌欢的嘴一张一翕,一张一翕,全身一点一点发凉,夹着冰的水从脚往上漫,腿,腰,脖子,恶狠狠地把他淹死。

许乐山。

凌远是讲究科学的人,知道世界上没有报应。要不然许乐山怎么飞黄腾达了呢。他妈妈精神崩溃,得肝病,疯死在医院里。凌教授可怜他,领养他,他是有点高兴的。他规划了自己美好的未来,他能有个家。

然而其实家还是不是他的。凌岳无视他,凌夫人厌恶他,凌欢对他亲近,也只有态度上亲近了。凌教授可怜他,进而器重他,觉得他是可塑之才。凌远其实认为自己不是天才,但是他必须得优秀。然而他越优秀,凌夫人就越恶心他。

更年期的焦躁折磨着凌夫人,她和凌教授争吵,摔东西。她一会儿怀疑凌远是凌教授在外面和野女人生的,一会儿害怕凌远和他亲妈一样会发疯,疯子杀人不犯法,凌教授吃饱了撑的引个祸水回家。

凌远心平气和在屋里写作业。

后来凌远争取了住宿。高中,大学,读博,出国,他基本不回家。凌夫人也生气:你看,栽培半天,人家现在厉害了,认你吗?养不熟!

凌远的确觉得自己亲妈如果没疯没死,不会这样对自己。他还是心平气和,毕竟凌教授一家养他是出钱出力了。该报答还是要报答的。

直到许乐山出现。

他想杀了他。

外科医生杀人容不容易?

凌远昏昏沉沉地,觉得好像一对黑黑的眼睛很认真地看着自己,一笑便是……拂苏的春风。

“嗯我今天晚上回去。”

许乐山是个暴发户。他自己也没打算隐瞒这个事实,实际上暴发户是很值得骄傲的,有钱嘛。他坐在沙发上和凌教授大谈生意经,告诉凌教授怎么买股票。凌教授治病救人行了一辈子医,一肚子学问一句话也接不上。凌夫人身上又不舒服,恹恹地坐着,不吭声。

凌岳不在,凌欢实在讨厌许乐山,在厨房里帮忙。保姆祝阿姨一脑门子油烟,还有心思往外探头探脑:“这是哪里来的亲戚?”

凌欢道:“哎呀你别管啦!”

祝阿姨看着许乐山的后脑勺,撇撇嘴。

凌远铁青着脸。许乐山笑着看他:“小远,你搞的那个杏林分部就很好嘛。医疗资源当然也可以用来盈利,国家困难时期给你们戴个高帽,说你们是‘白衣天使’,要你们无私奉献。现在国家不困难了,教育产业化,老师不是蜡炬了,医疗产业化,你们也终于不用架俩翅膀飞了,安安生生回到地上琢磨琢磨自己饭碗的问题吧。吃喝拉撒,谁能脱得了?凌教授你说是吧?”

凌教授一直在摸衣兜。凌远连忙到处找丹参滴丸,凌教授心脏不好,也不大知道凌远在搞什么。凌教授和廖老师是一辈人,心里想的就是兼济天下,没有自己。

凌夫人说实在难受,要回去躺躺。凌远去搀她,被她一把推开。凌远被推愣了。凌欢出来,看见了,去搀凌夫人:“妈您别着急,我帮您,咱回屋。”

凌欢架凌夫人有点吃力,凌远跟在后面护着。许乐山的大嗓门还在聒噪,钱,资本,股票,没完没了。到走廊里,凌夫人转过身来,气咻咻:“你快跟你亲爸回家去!”

凌欢着急:“妈!你干嘛啊?”

凌夫人进屋摔门。

凌欢顾不上凌远,进屋去安抚凌夫人。

凌远站在凌夫人门板外面,长长地,吐了口气。

凌远回家时,已经快九点了。他往楼上看了一眼,没有灯亮。他擂了一下方向盘。他心里恨得发狂,嘴里一股铁锈味。他伏在方向盘上,侧着脸看过去,忽然发现楼道门外站着人。

修长细瘦的影子。

凌远连忙下车锁锁了车门,看见李熏然正站在那里——该死的楼道门口的灯泡又被人拧走了,还特么高尚社区呢——李熏然的眼睛,还是夜空里的星光。

真亮啊。凌远心想。怎么会这么亮?又清澈又漂亮。

“干嘛不进去?”

“我想过来,就过来了。忘带钥匙了。”

李熏然快乐地看着他:“我有话跟你说。”

凌远有点生气:“你的刀口根本没有长好,小心一点。要不要跟你讲讲我接过的一个术后一个月刀口崩裂的病例?”

李熏然不气馁:“好了好了,别跟我妈一样啰嗦。快开门,冻死了。”

凌远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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