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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只露出一小片光洁的额头来,看着真是可怜得紧,但当日自己中毒时的惨象可比方才那一截小指看着可怖骇人得多了,也没见顾相檀有什么怕的,还日日与自己同吃同睡,不过两条血线就能把他吓住了?

赵鸢没说话,任顾相檀倚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那清浅的重量。

这么近的距离,顾相檀能自赵鸢的身上嗅到一种幽幽的香味,他知道,那是玉簪花的味道。

深深吸了口气,顾相檀透过浮动的窗帷瞧着已到了须弥殿门外,轿夫缓缓落了轿。

忽听赵鸢在头上轻道,“这事儿你莫要管。”

顾相檀一顿,抬起眼皮睨了赵鸢一眼,那眼中隐含着些嗔怪之色,只是极淡,继而推开他,也不要人搀扶,径自下了轿辇。

殿外,太医竟已拿了药箱侯在那儿了,见了顾相檀忙急急随着进了殿。

赵鸢直到瞧着那人消失在门内,垂眸想了想,这才返身坐上轿子离开了。

第18章 德行

赵勉去了紫微宫便把方才发生的事儿重新说道了一番,在他嘴里自然变成了赵鸢目无尊卑、寻衅滋事、不知礼教,还企图对太子动手的结果。

宗政帝始终默默听着,到后头脸色则越来越差,待赵勉说到灵佛被惊得摔倒了时,宗政帝终于忍不住抬手便拿起桌案上的砚台砸在了赵勉的脚边!

“糊涂东西!”

赵勉一惊,刚要反驳,宗政帝便恨恨地站了起来,指着赵勉身后的陈彩道,“你说,朕要听实话,敢有一句假的,便是欺君!”

陈彩想是料到会有这结果,顿了顿,开了口表述了经过。

自然,太子在侧,他还不至于全把台给赵勉拆了,只是大致把过程说了下来,且用词委婉谨慎,却仍是听得宗政帝大为光火。

自己的儿子什么模样他能不清楚么,这事儿必定比陈彩所言还要更没有分寸,宗政帝瞪着赵勉险些气得头上的旒冕都要歪了。

他深吸两口气,冷声对孙公公道,“严梁,国子寺斗殴,罚五十仗,摘去一等护卫之职,降为禁军侍卫,三年内不予升迁。”说完又看向陈彩,“随扈太子失职,罚三十仗,即刻领了。”

陈彩一怔,磕头谢恩,随着孙公公去了。

赵勉皱眉,对这结果似颇为不满,“那赵鸢呢……”这事儿就算有错总不见得自己背吧。

若是他有旁的希望,宗政帝恨不得能把这不成器的东西给掐死了。

“你记住,侯炳臣只要在京一天,你就给朕离赵鸢越远越好!”这话说得几乎咬牙切齿。

赵勉哪里愿意服,宗政帝却不待他回话就吩咐道,“从今日起,在乘风宫闭门思过,除了国子寺,你哪儿都不许去!”

又对外头吼道,“再把瞿光给朕喊进来!”

赵勉愤愤而去不多时,礼部尚书瞿光便连滚带爬的进了御书房。

宗政帝劈头盖脸便骂道,“你这表侄子管教得可真好!”

瞿光自来的路上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来那严梁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又因瞿光在皇帝和太子跟前都颇为受用,这官做得顺风顺水,近日更随着太子跑了一趟鹿澧把灵佛给接了回来,于是带着严梁平日也仰仗跟着得了不少另眼相待,一时才没了轻重。

瞿光自己也知晓今日这事严梁之罪不可轻恕,不仅对皇世子动了手,还惊着灵佛了,若不是皇帝开恩,杀头都不带讨饶的,严梁小命一条死不足惜,若是害到自家满门,瞿光才没处去哭。

于是忙跪下连连告起了罪,保证回去定会好好管教。

宗政帝哼了一声,想到赵勉,这心头堵得更厉害了。

瞿光偷觑了眼皇帝的脸色,眼睛转了转,小心道,“皇上,此事太子做得虽欠妥,但在臣看来,六世子似也有些鲁莽。”

这话倒说到赵攸心里了,可嘴里仍是斟酌着,“他久离京城,无人管束,这般作态倒也正常,而且,不还有神武将军在么。”

说是这样说,可赵鸢的表现却比宗政帝原先预想得差了不少,看来他并不像当年大王爷那般不动声色,也不似他几个哥哥沉稳谦逊,反而仗着侯炳臣给他撑腰有些无法无天了。

瞿光颔首,“灵佛尊贵,兹事体大,皇上对太子不偏不倚赏罚分明,太子自然也会反躬自省以慰希冀,只是旁的人未必就能……”

话说一半,宗政帝眉眼一动,已会过意来。

……

接下来顾相檀每日皆能收到来自四面八方各种补身子的名贵药品,有宗政帝赏的,皇后送来的,锦妃娘娘送的,还有太子送的,三王、三世子都着人送来了东西,院子满满的堆都堆不下。

顾相檀受了惊,卧床了几日,宗政帝还亲自摆驾须弥殿探视,又是一番知疼着热,体恤之情不需言表。

灵佛休养,太子闭门,这国子寺才热闹了几天就暂且安稳了下来。

这一天下了学,释门寺的方丈和禅师便被宗政帝唤到了御书房。

进了内室,宗政帝便让人赐了座,笑着道,“近日辛苦两位大师了,为我大邺皇子不吝赐教,只是不知皇子们学问如何,大师又有何高见?””

两位大师忙道不敢,继而又听出皇上这是来让他们评断皇子们的高下来了,自前几日那场混乱发生后,几位大师也知皇上必要寻他们问话,可真到了这时,心下仍是跟着提了提。

挑拣着些不痛不痒的说了,无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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