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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极为严寒,石板铺成了大道上,处处结满了晶莹坚硬的冰茬,来往大多行人都带著皮帽,身著厚厚的御寒冬衣。
城西静岳堂的校场门前,此时正站著几位手牵高大骏马,英武飒爽的男子,那领头之人便是公良飞郇。
静待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後,才从堂口正门走出了一位头戴金冠,披著一袭白色狐裘,身材高挺消瘦,容貌极为英俊雅致的男人。
“臣,参见王爷”公良飞郇见到所来之人,立即下跪行礼道。
“参见王爷”身後的随从也跟著跪了下来。
慕容定祯轻轻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平身,话音宁和的开口问道:“飞郇,这一次,为何拖延了半月有余?”
“回王爷,原本半月之前臣就应当奉命返回玄仁,但事出突然,只因当日盛阳州又传来抓捕到十余奸细的讯息,臣便带著下属立即赶赴了过去。之後,又取道宣澜州以探灾情,才得以今日返回京城,还请王爷责罚”公良飞郇唯有细细道明行程中的变化。
公良飞郇就任肃图首领之後,慕容定祯便赋予了他最大的自由限度。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在执行很多任务的时候,公良飞郇有著先斩後奏的权利。
慕容定祯微微颔首,倒也无意责罚这一群风尘仆仆方才归来的属下,只是道:“太子那边近来频有动作,三日後,京畿之内便要开始清查沅西、古潍,以及北方诸国的驻京商客,这也是父皇意思。到时本王有意让你带领肃图队内最为得力的十二人,一同查访。”
公良飞郇蹙眉,抬眼望向慕容定祯,机敏的道:“王爷,是否您从沅西折返之後,京城有变?”
与慕容无涧手下的卫队交涉向来是公良飞郇十分头疼的事,这些人仗著是太子的人马,行事之间常常张扬跋扈,实让人心中有气又碍於身份得罪不得。
两月之前慕容定祯亲赴沅西,朝廷之上便起了非常微妙的变化,在对待沅西的立场上,朝中重臣立即分为颇为对立的两派,这是过去多年中从未有过的。
景纬帝已老,来日究竟是哪个皇子登基,还是未知之数。
而身为生母是沅西公主的成亲王慕容定祯,向来对沅西的态度让人实在难以琢磨,因而朝中重臣凡是站在成亲王阵营中的,对於此次大举清查沅西奸细的事,即便在当朝圣上的重压之下也都有所保留。
慕容定祯冷道:“本王这次让你派人随行,意在要保住一人。”
“王爷请讲”公良飞郇聆听命令,神色变得更为凝重。
慕容定祯沈声道:“沅西会馆──许忠岭。”
月华如炽 16(美强生子)
第十六章
说著慕容定祯迈步向前,公良飞郇忙起身跟了上去,问道:“王爷,这许忠岭虽说在玄仁人脉广博,这几年来却一直行事低调,难道这一次……太子有意铲除此人?”
“这许忠岭跟本王并无深交,但眼下两国关系前景未卜,本王也不愿再出任何无端之事”慕容定祯思索著当前肃清各国奸细的形式,生怕牵连无辜。
“是,王爷。”
自从肃图队被景纬帝分派给皇六子慕容定祯掌管之後,这几年来太子手下便一直与之不大友善。昔日纵使是在京城玄仁,也常有摩擦。
“管住你手下这帮人马,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切莫轻举妄动”慕容定祯点到为止,便踩镫上马。
无论如何以时下慕容定祯的身份都不能与太子公开抗衡,否则便会引起朝堂之上的非议纷纷。
“臣遵命”公良飞郇十分清楚慕容定祯的顾虑,牵过身旁侍从递来的马缰,敬声道:“臣,恭送王爷。”
三日後,玄仁京城之内如期开始了此次隐秘的行动。
清查的官兵由两支队伍组成,一共二十四人,其中太子慕容无涧与成亲王慕容定祯各派出十二人。
公良飞郇下令由丛明廉统领这十二人的队伍,严禁与太子亲信的东宫卫队发生任何争执。
而城南的沅西会馆之中,还是一如往常的宁静平淡,没有人知晓将要发生什麽。
朝早,在二楼的内馆里,更是坐著两位专程前来道谢的故人。
“这次有劳正公遣人将书籍都运返玄仁”身坐在客椅上的薛承远,对著许忠岭作揖道。
许忠岭淡淡一笑,道:“世子无需客气,若是还有什麽需要,尽管告诉在下。”
“当日离开古潍之时著实匆忙,唯有将一些古籍都寄放於友人那里”薛承远神情平静,却略有不堪的叙说道:“承远孑然一身,这些当日从旧都带出的古籍,便是迄今唯独挂念的事。”
“世子自幼好学,这也是人之常情。”
许忠岭望著面前的薛承远,不禁回想起当年在恭王府内,那个无论走到哪里却总是手持著一卷书籍,聪颖沈静的少年。
薛承远微微感怀的一笑,道:“多谢正公这般相助,来日承远必会还报。”
许忠岭轻轻摆了摆手,回道:“在下从未有过任何所图。”
说著站起了身子,踱了几步又一次在薛承远的身旁坐下,沈声道:“这一次世子来到玄仁,能来找我许某,已让在下心中甚感安慰。其实,自从当年历铉被毒而亡,这些年,在下就再未曾踏上故土半步。”
薛承远抿唇静听,没有任何评述。
这段惨痛的记忆,是他最不愿回想,也最不能回想的往事。
语罢,许忠岭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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