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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行谦见是丛明成,赶忙扶他起来。

“您终於来了”丛明成难掩激动,看了看隋行谦身旁的人,惊讶中带著几分不可置信的意味,叹道:“薛大人?您……怎麽也来了?”

自从当日薛承远为公然留守在江城为慕容定祯诊病起,就早已恢复本来的称谓。

而後郢庭建都,薛承远平步青云,年纪轻轻便已凭借著超群的医术统领半个御医辅院,这事实让所有部将都对他尊崇有加。

“皇上专程派我前来护送公良将军回京诊病。”薛承远有礼有节的如实答道。

相比几年前偶尔还未消退的年少轻狂,此时身居要职的薛承远已更多另一份沈稳与庄重。

“是麽?这……这真是太好了!”

丛明成怎样都未能想到慕容定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一时间有些哽咽。

隋行谦见他消瘦异常,语调疲惫,猜想丛明成近来一定是受著战事的影响,和公良飞郇病情的双重压力,而有些不堪重负。

“飞郇的伤到底怎样了?快带我们去看看。”

身为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好兄弟,隋行谦不再多寒暄,难掩急切的问道。

“将军他……”

丛明成眼神黯淡,再也说不下去了。

“到底怎麽了?”隋行谦见他这表情,也顿然急了,一把捏住了丛明成的臂膀。

难道说这呈进京的急奏还有什麽隐瞒?究竟还有什麽是他们所不知晓的?

薛承远同样注视著他,等待著回答。

隐忍了半响之後,丛明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泣不成声的跪在了地上,哭道:“将军的……双脚……被斩断了”

“什麽?!”隋行谦又惊又怒,厉声喝道。

这绝对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当时急奏中并没有提及详细的病情。原本隋行谦猜想公良飞郇可能只是受了剑伤刀伤,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会是这样。

虽然这现实也大大出乎薛承远的意料,但身为大夫,无论发生如何的境况,薛承远还是能够按捺的住心绪,保有著一份镇静。

薛承远问道:“是什麽时候发生的?”

“半月前。”

半月前?应当就是急奏中提及那次战役失利的时候。薛承远暗叹,或许又是轻敌惹的祸端。

“公良将军现在在哪里?”薛承远又问道。

“快带我们去”隋行谦也焦急心痛不已。

“在後院的卧房之中,但……将军,他不愿见任何人……”

丛明成艰难的喘了口气,断断续续的叙述道:“这些日子,任何来为将军诊病的大夫都被轰了出去,这几日……更是连药……都不喝了。”

说道这儿,丛明成不堪的闭了闭通红的眼帘,流泪著道:“我想,将军……只是在等著隋大人前来,将手中的将印安然的交接了……”

“怎麽会发生这种事情?!”

此情此景让隋行谦感慨不已,真是天命难测,旦夕祸福完全由不得人。

惨不忍睹的现实这两年征战的历程里,薛承远见的多了。对於一介医者,治病救人本是分内之事,也同样不会选择在种悲伤的情绪中沈沦。

“无论如何,既然来了,便总要得见公良将军一面。”薛承远说完便向後院的卧房走了去。

月华如炽 36(美强生子)

第三十六章

“滚──!”

才刚走到那卧房的门外,只听一声怒吼,屋内伺候著的小厮连著打翻的汤药一起被轰了出来。

“大……大人……”

那小厮正巧和迎面而来的薛承远撞了正著,一见这身醒目的官服立即下的够呛,跪下哆哆嗦嗦的行礼道。

薛承远伸手扶著他起来,并没有责怪,却也因此而驻足在了卧房门前。

公良飞郇烦躁中带著绝望的吼声,薛承远方才已经听的清清楚楚,想到二人向来不和,赶著这个时候进去,是否会更添他的敌意?

那小厮一脸惊恐担忧,抹著脸上的泪,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身後的隋行谦和丛明成也都快步跟随了过来,不用再多问发生了什麽,隋行谦叹了口气便径直走进了卧房。

这督府内宽大整洁的卧房中,那陈设简直可以用简朴到苛刻来形容。房中并无下人,掀开了一层薄薄的纱帘,卧房内只摆放了一张床榻。

而那床榻上憔悴的身影,让隋行谦几乎不敢辨认。

“飞郇……”

隋行谦几步走近那床榻旁,伸出手,轻轻的唤道,声音中带著太多的迟疑和发自内心的同情。

公良飞郇脸向内侧躺著,并看不清表情,只是那一层薄被之下掩盖著的下肢却直挺挺的伸展著,被角之下隐隐散发出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

“飞郇,是我……”

回想起当日在郢庭,意气风发的公良飞郇请命出征时,举杯豪饮的那一幕,此情此景让隋行谦不得不叹谓这世事无常。

公良飞郇听到这声音,身子突然微微颤了颤,接著艰难的撑住床榻,转过了身来。

隋行谦的眼眶湿润了,只是直直的望著他,不再说话,随之坐在了床榻的边沿。

这辈子征战沙场,其实谁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生死是小,而要活著而忍受这种无尽的屈辱和折磨才是对一个武将最残忍的刑罚。

眼前这副面孔上,乌发混杂著不知是泪还是汗,有些擦乱的粘在额头的旁侧。

昔日里英武炯明的眸子早已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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