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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老是教授教授的叫,多生分,咱们一个年代的,就叫我名字好了,”崔东旭心里有些怪罪公公的滑头,自己的副教授职称还没评下来,他便向谁介绍自己就说是什么教授教授的,害得自己臊得慌,“邱兄,现在全乡的蚕桑生产效益怎么样?”

“别提了,惨不忍睹哦,”邱尚志忧虑地道,“1995年,全乡养蚕农户6900多户,可说是家家户户都在养蚕,桑园面积900多公顷,发种量在40000多张,蚕茧产量1600多吨,蚕茧收入3600多万元。到了2000年,全乡养蚕农户不到2000户,主力军还都是留守在家的妇女和老头老太太,桑园面积虽然没变,但很多桑园都抛荒无人打理,实际可用桑园面积不到300公顷,发种量不到10000张,蚕茧产量400余吨,蚕茧收入不到1000万。这几年来就更不行了,下滑得更利害。”

“现在年轻人都不愿意跟随祖辈那样劳作了,都喜欢往大都市跑生活,全中国都一样,没办法,”崔东旭指了指满眼的月季,饶有趣味地道,“指不定往后你们乡的支柱产业就是旅游业了。”

“拿到我们农村来说,旅游这行业啊那都是旁门左道的发展路子,最终依靠的还得是田地,农民离开了田地就是无根的浮萍,就像现在城里人喜欢玩虚拟经济而不注重实业一样,到时都有捅破肥皂泡的一天,”邱尚志蹲下身子,捞起卡在鹅卵石缝中进不得出不得的一条小鲹鱼,随手抛回水库,“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慕名来我们这看月季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我们邱家有名的秀才曾写过一篇散文《听瀑闻花香》,发表在一家发行量很大的杂志上,知道我们这地的人越来越多了。”

“是么,你们邱家还有这么利害的文化名人。”崔东旭好奇地道。

“说起他,你应该也是认识的。”邱尚志笑道。

“我也认识?在庆源上班的么?”

“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一个,”邱尚志开玩笑道,“不记得啦,是你公公呀。”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邱兄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崔东旭不解,“我公公?你是说我学院的院长宫亚平?”不可能啊,邱尚志怎么知道院长的外号。

“怎么会呢,宫院长又不姓邱也不是我们这的人,”邱尚志继续开玩笑,“不会吧,你真给忘啦,他儿子那时不是撞在你身上还庆幸说撞的不是电线杆么,还死皮赖脸地要你做他女朋友。”

“哦,记起来了记起来了,”邱尚志这么一提醒,崔东旭马上记起来了,哈哈大笑道,“原来邱秀才是那个叫邱……什么来着的小家伙的爸爸是吧。”

“邱洋,”邱尚志点头道,“邱秀才就是我那邱敬平哥爷。”

“邱兄啊,还好那小家伙是男孩子,要是女孩子这玩笑可不好再开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他应该好大了吧。”崔东旭在脑海里搜索着邱洋的样子,可什么模样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是知道那小家伙长得可爱,叽哩呱啦话也多。

“十二三岁了,今年去县里读初一了。”

“那秀才大哥在家么,中午我作东,请他一起过来,在街上大家聚聚,聊聊。”崔东旭对埋没在乡野山村的文化人邱敬平很有兴趣。

“没在家,去县城打工了,说是跟他小舅子一起贩水果卖,顺带管着儿子的学业。”

“他也出外啦,‘闾丘丝’不是你们这里的金牌名片么,跟着没落了?”崔东旭可惜地道。

“现在农户中都是老弱妇幼在饲蚕。”邱尚志叹气道。

“怪不得桑园一派萧条,昨天我们去清溪时路过这,看到沿路的桑条带化病白叶病很严重啊,看来是严重缺乏管理。”

“可不就是,别说白叶病了,”邱尚志用手指了指沙陀峰附近的桑园,“那一带的桑螟病害很严重,桑叶几近绝收,害苦了晚秋蚕。”

“是么,那我去看看。”崔东旭连忙招呼前面那几个玩颠了的弟子。

“那你们先过去,我去食堂安排下再跟过来。”邱尚志客气地道。

“不用,邱兄忙你的去吧,”崔东旭摇了摇手,“说好了啊,中午我来请,麻烦你去街上订个桌子,到时把马乡长他们叫过来。”

“说什么笑话,到我们这来了还要你来请啊。”

“哎呀,就别推辞了,就按我的意思来吧。”

邱尚志见崔东旭态度很是坚决,想了想点头道:“那行,就按你说的办吧,我去通知他们。”

崔东旭带来的那几位学生可能是从没见过这么大面积的桑园,在学校也没搞过实践,崔东旭简要交待了几句他们便转眼没了踪迹。

崔东旭看着眼前的桑园,很是惋惜不已。昨天去清溪乡,虽然有些茶树遭受茶蠖病害严重,但当地茶农运用物理防治法得力,并没造成过大损失,而如今的隆宫蚕桑不但遭受大面积的病虫害,养蚕农户也在大幅减少,桑园普遍疏于管理,别说物理方法防治病害,就是洒农药的活也没人干,任由桑条在桑园自生自灭。想来想去,崔东旭不禁发出领导是关键这般的感慨来,一个地方的农业经济能否健康有序发展,政府的主导因素很重要。

邱尚志让手下一办事员领着崔东旭他们去了沙陀峰脚下一带的桑园。桑园大都是些桑龄很长没有换栽的桑树,一看就知道是没人照顾打理的,蘖生的枝条横冲直撞,将垄间的田塍都掩盖了,根本无法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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