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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予沛却是个体弱多病的小废物,上了马只是悠悠漫步,风一吹还抖上两抖,恨不得揣个手炉在怀里才好。

受他牵累,莫说捕杀野物了,便是打马飞奔亦不可得,齐无伤泄气之余,腹诽道:本世子跟你一边儿大的时候,拉得开三石弓,提得起斩马刀,跟着父王夜袭兀林部落,顶风冒雪急驰三百里,眉头都不皱一下……

齐予沛见他瞪着眼睛看自己,只觉好笑,道:“三哥,你心里又骂我。”

齐无伤很勇于承认:“是啊,我骑头猪都比你骑马快……你也十二啦,不小了,怎么还这等不长进?”

齐予沛哈哈大笑,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三哥,行军打仗我是远不及你。”

齐无伤道:“你好像什么都不及我。”

齐予沛很大度的不与他争辩,只笑意盈盈地说道:“是么?三哥长进就好,将来手握重兵拱卫河山,好生当我的股肱膀臂。”

此时秋高气爽长空一青,齐予沛一言一笑漫不经意,齐无伤转眼看他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背,整一尊玉雕也似精致秀美,一张脸除了血色稍淡,毫无瑕疵,不由得赞且叹道:“四弟,你这娇贵模样,要是生在民间,早死了。”

齐予沛于诸皇子中最受齐谨宠爱呵护,未满周岁即被册立为太子,普天之下,除了一个齐无伤,再无别人敢跟他这样说话,因此不怒反乐:“你这样说话,若不是烽静王世子,也早被人打死了。”

齐无伤奇道:“谁要打我?”

“你说呢?”

“我猜不出。”

两人一递一句的逗着,突听空中一声雁唳,齐予沛抬头一看,见一只白额雁失群影单,正凄惶无措的哀鸣高飞着,忙伸手指去,道:“你若能一箭射下这只大雁,宫里那套雁翎软甲就送给你!”

雁翎软甲轻便坚韧,十步内刀箭不能透,齐无伤一直眼馋而不可得,却不知齐予沛早求了齐谨要将这套宝甲送予他,一听此言,登时大喜,忙摘下雕弓,搭上白羽箭:“一言为定!”

齐予沛却悠然道:“且慢。”

齐无伤停手静候刁难,嘴角弯弯的翘起,丝毫不以为意。

齐予沛看着那只大雁渐飞渐远,方道:“你这一箭,得穿睛而过。”

齐无伤更不答话,小腿一夹马腹,紧追着那只雁行的踪迹便跑了开去。

盏茶过后,在骏马疾驰中侧过身来,一手稳稳托住硬弓,不慌不忙仰头瞄准,弯弓如满月,弦带破石音,咻的一声羽箭破空锐响,白额雁颅中带箭,顺着前飞的弧线坠落。

齐无伤目力甚佳,放眼一瞧,却见雁落进了前方一个小小院落里,也不急于去取猎物,只勒定青骓等齐予沛。

齐予沛一到便笑问道:“雁呢?刚才胡吹大气的,可别趁我不在做什么手脚。”

齐无伤大笑,用马鞭指了指那处屋院:“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因此只等你的人进去拿雁,看你还怎么抵赖!”

宸京城外有不少别院田庄,猎物掉入其中也并非罕有,只令侍卫通传取出便是。齐予沛却起了兴致,非得亲自去瞧,当下令那十余名侍卫不远不近的侯着,扯了扯齐无伤的衣袖,半是玩闹半是好奇:“不用他们,咱们自己去拿!”

齐无伤到得门口先甩蹬跳下马,再帮齐予沛拴好马缰,又把他抱下马背,却在胳膊上掂了掂重量,道:“太轻了!你啊,真是只长心眼儿不长肉。”

齐予沛摸摸自己的脸,辩道:“我这一年长高不少呢,你看,肉也不少。”

齐无伤也捏了捏他的脸,不满道:“一点儿都不结实,软得跟棉花也似!”

齐予沛摔开他的手,一抬下颌:“去拍门!”

齐无伤踏上门阶,握着门上铜环敲击,却回头不爽道:“这里怕是没人住吧?你瞧,我摸了一手的灰。”

幸好齐世子从小军营里摔打大的,没什么洁癖,一头抱怨,一边就顺手把灰土擦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齐予沛嫌弃道:“三哥你真不爱干净!”

转身招了招手,示意侍卫捧水囊过来为齐无伤洗手,看那扇门很有些陈旧,两个铜环黯淡无光的积着灰,心中也是略感奇怪,须知这一片并无平民的宅子房屋,均是朝中官员安置的闲暇小住怡情养性的所在,却不知哪一家如此寒酸冷清?

那边齐无伤洗净了手,沾了满手的水又去敲门,湿手一沾铜环,更脏了,于是又闷不吭声的在衣服上擦,齐予沛气得够呛,也不理会,挥挥手让那不知所措的侍卫退开,道:“敲这半天都没人应门……你再射一只好了。”

齐无伤不答应:“我翻墙进去,拿了雁就出来!”

齐予沛冷笑:“烽静王世子白日行凶私闯住宅,我得参你一本。”

正说着,只听吱呀一声,门后走出一个面色红润的老仆,略有些驼背,打量着他们,慢吞吞问道:“两位小公子何事啊?”

齐无伤刚要开口,齐予沛却拽一下他的胳膊,抢着笑道:“我们路过此处,口渴力乏,能不能进来叨扰此间主人一杯茶?”

他二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那老仆虽两眼昏花,却很有眼色,忙往里面让:“两位不要嫌弃就好。”

老仆虽热情,齐予沛却暗自不悦,这人不过是个开门仆役而已,竟敢不通报家主,便擅自让客人进门奉茶,这家的规矩真是古怪。

他年纪虽不大,但心思细密之余已有城府,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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