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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他是来抓跌打药的,一问原来是昱家的大太太不好,连忙提了药箱跟去。

到家后,昱愔守着母亲哭得像个泪人,两个姨太太已经把太太扶到被子里,太太双目紧闭,满脸的汗。大夫洗了手,给太太号了脉,连连摇头,有心说一句,他捻了捻胡子问:“贵府的老爷何在?”

昱愔连忙说:“爸爸出去了,怎么?”

郎中又问一句:“那么大少爷呢?”

昱昇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二小姐昱琇拉着黎漠的手,小声说:“这是我哥哥。”

大夫对黎漠说:“少爷借一步说话吧。”

俩人走到门庭,郎中说:“太太身子本来就不好,如今又急火攻心,脉象微弱,怕是冲了气,以后好了怕是也要时刻吊着药。”

黎漠茫然地问:“时刻吊着药?”

大夫说:“这种病没法子根治,只能是放宽心,多休养,平日少着急生气,方能多熬些日子。”

这话说的就严重了,黎漠嘴唇煽动两下:“您是说,她不好了么?”

大夫叹了口气:“恕我直言,劝劝老爷,吵架摔东西可不能有了。”

原来是大夫看到院子中间的混乱,以为是老爷太太生了气,黎漠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垂了头不言语,大夫出诊要给谢钱,黎漠手里也没有钱,他转身去找两个姨太太,家中的规矩,姨太太也不可以去账房支钱,不过时候特殊,账房的管事也通融了拿出些碎银两先顶上了。

沈姨娘守着太太,赵姨娘指使着小厮们打扫屋子,中途赵管家回来一次,听闻太太病了他进来转了一圈,又说还是要钱,他要的数额太大,账房不敢给拿,他变了脸色说是老爷的救命钱,又说太太说了家中的钱随意用,账房无奈只得让他写了个条子,如数给了。

尽管赵管家使了钱,衙门依然责令昱家赔钱,这一笔钱又不是小数目,如今朝廷不光停止发放俸禄还加了不少杂税,昱家虽然有个铺子,也是勉强维持着生计,每每还要倒贴进去些。如今一下子要赔这么些银子,实在是雪上加霜。可是,李广德破了相,的确遭了罪,衙门断了案子,若不赔就要把昱昇关到大狱里面,昱昇还是个孩子,又是娇生惯养的少爷,若是进了大狱怕是要糟大罪,这是万万使不得的,两者相较,昱家自然舍不得孩子,只等咬牙赔了钱。

昱思惑回到家中,已经完全压不住怒火,他叫王二把昱昇带来要上家法,昱昇在家最怕爸爸,如今见了这个阵势吓得说不出话来,家中祠堂黎漠摆着跟红木拐杖,这是当年昱娘娘从宫里拿回来孝敬她父亲的,一代一代的传下来成了家法,昱思惑让昱昇跪在祖宗排位面前磕了头,然后一脚踹倒,扒了裤子,对着他便打。

昱昇自小娇生惯养,虽然昱思惑对他严厉些,却不曾挨打过,这次昱昇惹祸上身,害的全家老小跟着吃瓜落,不仅让人砸了房子,又丢了颜面赔了钱,昱思惑恨得不行,手下也没有留半分情面,真真恨不得活活打死昱昇,那红木的棍子一下一下的抽在大少爷白嫩的屁股上,很快就红肿成一片,昱昇的哭嚎声响彻了整个房子,太太又昏着,没人敢来劝老爷,昱愔守着母亲,昱琇和昱翱两个听见哥哥挨打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来,黎漠听到昱昇的哭嚎,心疼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他听了几声,实在忍耐不住,跑到祠堂要去推门,赵管家拉住他:“你疯了?那是祠堂,是供奉祖宗的地方,平日除了打扫,我们进都进不得的,你撞了门那是犯了大忌,老爷的家法你也敢管?”

黎漠平日寡言,如今却是真的着了急,声音也带着哭腔:“赵管家,您去劝劝爸爸,不能这么打昇昇,要是把他打死了怎么办?”

赵老六说:“你放心吧,老爷有分寸,到底是亲儿子,你若是进去怕是挨打的就是你了。”

黎漠宁愿打得是自己。

正在这时候,昱昇又在里面嚎叫起来,他是真被打疼了,叫得完全不是动静,黎漠的心跟着这一声嚎叫,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管不顾地扑到门上,用力地晃悠,嘴里不住的求饶:“爸爸,老爷!老爷,是我不好,您饶了他吧,不要打他了!”

昱思惑狠狠地抽着昱昇,气喘吁吁地骂道:“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整日惹是生非的畜生!为了你家底都要薄了一层!这次要不是黎漠,你怕是还要捅更大的篓子,你到底怎么样才能学好?他还给你求饶,我看就该打死你!”

昱昇开始还会来回爬着躲闪,渐渐地被打的也有点体力不支,他听着父亲的责骂,迷迷糊糊地觉得这些都要怪黎漠,就连黎漠趴在门口哀求的声音都觉得可憎起来,他本来就是因为黎漠才得罪的李广德之辈,如今又为了他差点被那伙腌臜扒了裤子,黎漠却跟太太说他是时刻陪着自己的,脸上不知道跟谁打出的伤都一并去妈妈面前讨功劳,如今连爸爸都说若是没有黎漠自己捅更大的篓子,受苦的明明是自己,黎漠倒是成了个好人,他心中越发委屈,尤其是那棍子抽在屁股上的滋味让他疼痛难当,甚至生出几分怎么会把黎漠带回家来的后悔。

黎漠见里面昱昇已经不会叫了,心急如焚,他失去了平日的分寸,一心只想救出昱昇,他往后推了几步,冲上去撞开了祠堂的门。咣当的一声,黎漠差点摔到地上。祠堂的门被撞开,倒是对先人的打不敬,昱思惑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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