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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

这叶靖生还真说不出个道道来,只知道是自己本能似地反应。或许也为了一个人的承诺。

陈琛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象一个黑社会的大哥?我不够机敏不够狡诈也不够残忍,我甚至连枪都握不好。”叶靖生搔搔头,事实上他的确对陈琛这样的身手还能活到现在感到诧异,相对于道上混的兄弟,他实在仁弱了些。

不过叶靖生最大的特点或者说缺点就是习惯替人出头。以前的叶龄,杰仔,现在的陈琛。他不得不说他不讨厌这个儒雅地更象一个学者的大佬。

“若非我亲眼看见我的母亲被人放血而死,我只怕永远走不上这条路。。。”他苦笑了一下,“我承认我没用,看见浴缸里一缸的血而我的母亲脸色惨青地歪在那里,在悲伤之前我先感受到的是恐惧,我嚎啕大哭——那是我最后一次能痛哭出声。”他顿了顿,摇头道:“不该和你说这个的,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你,便说出口了。”

“所以,你才提拔他,让他一直跟着你,做鸿运的第二把交椅?”

陈琛展颜一笑:“你也是。我希望你也能留下,象他一样。”

靖生挑着眉看他,陈琛的话是他从未想过的,留在鸿运,一辈子?

“不阻你休息了,我明天再来。”他起身,走了几步,突然道,“你还在昏迷的时候,他来看过你?那时他在南欧,居然自己开着直升机,飞过半个地球只用了七个小时。赶到鸿运时,他连防护镜都没空脱。然后他用枪指着医生的脑袋,你的命要是保不住了,他全家都要给你垫棺材底。”他低声一叹,“他十三岁开始,我就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门慢慢地合上,叶靖生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为了什么?

他懒的去想。

廖丘终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调来“服侍”叶靖生,叶大少逮到机会就折腾地他死去活来,不亦乐乎地支使他做这做那,整一个小人得志的嘴脸。廖丘照例板着张脸,第十一次送上一份报纸。

“恩,总算买对了。你念给我听。”靖生懒洋洋地道,廖丘脸一绿:“什么——还要我念?!”想他怎么的在道上也算个人物,今天沦落到当看护的地步了!

“哎,你知道我为了保护你们老大,中了一枪,现在手都疼地抬不起来怎么看报纸啊?——你要是不愿意,我只能麻烦琛哥了——”

“我念——”廖丘咬着牙瞪他,压根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耍他耍的这么开心。

靖生心不在焉地听,突然想到那个这些天一直连个影都没见到的男人。若不是陈琛常过来陪他,只怕他早闷死了。还说手术那天他就赶回来了,唬谁呢——“广东道一家会所近日突遭火蚀,死者达二十八人,伤者——”靖生突然支起身子,一把抢下报纸,社会版居然一连有好几则新闻报道那些失事了的酒吧,会所,赌场和k厅,大都死伤枕藉,瞎子都看的出来是黑帮仇杀。

“操。。。做的这么狠,这些该不是钟庆林的地盘吧?”据他所知,钟老头虽然在扎奇斯失势之后联系了不少看不惯鸿运一家独大的中小帮派和鸿运中的元老要和方陈二人一战高低,可兵马钱物都是借来的,虽然来势汹汹,却外强中干,如果被这样釜底抽薪,等于是后院失火,所谓的“同盟”只怕已成一盘散沙。靖生又问了一次,见还是没有人回答,便抬起头来,这一看,便呆住了。

眼前哪还有廖丘的影子。

方扬还是那个要死不活的脸,冷冷地站着。

这么突然地看到他,叶靖生反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摸了摸鼻子,刚开口道:“你——”

方扬还是冷着脸,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韵味十足的“哼——”。靖生被气乐了:“你是不是男人啊?!上次的事——好吧,就算我冲动乱来了些,你用的着气到现在还这个棺材脸吗?!”

“哼——”调子还换了个。

叶靖生拉开被子,嚷道:“大不了你也拿枪插进来,我们扯平——”话没说完,脸上就不轻不重地挨了一拳,叶靖生哇哇大叫:“老子救了你的琛哥一命啊!你敢打老子?!”

方扬扑上前,反方向地又补了一巴掌。“你还敢说!”他怒吼道,声音还带点沙哑。

叶靖生被打地懵了,反不知要接什么话。

“我才离开香港那么点时间,你就给我出这么大的纰漏?!”

“琛哥不是没事么——”

“我说的是你!我叫你保护琛哥不是叫你去送命!你没长脑子啊你!事前多准备周详些,会被姓钟的钻了空子?!猪!手术时输了六袋的血你差点没命知道不?!”

叶靖生是标准的动物,属于你踩他一脚他必定条件反射还你两掌的人。他鬼门关转了一圈,等到的居然是这么一段骂,于是张口就来:“是你叫我保护琛哥的!我要不是因为你那么一句话我干吗那么拼命!!你他吗现在来骂我?!那时候的情况之下我不替他挡子弹死地就是他!”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是一怔,刚才的争吵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又突然消失不见。方扬站起身,掩饰地咳了一声。

叶靖生皱皱鼻子,没好气地道:“你身上一股子汗臭味,几天没洗澡了你?”

方扬怒道:“我不止几天没洗澡我根本几天没合眼了!”

靖生一愣,扬了扬手边的报纸:“这都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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