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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分头行动不是更快一些吗?”

“不行。”

“……不和你说了。”

柏子青不理他,转身就走。在佛堂里等他的是慧安法师,柏子青的香上完了,恭恭敬敬拜完了,这位年近古稀的法师才悠悠睁开了眼,与他说话。

“施主需得牢记,上苍对您恩宠优渥,此番来之不易,定要珍惜。”

老法师们的声音都自带共鸣,佛堂的回音效果甚好,柏子青一愣,没听懂他究竟是指的赢粲还是自己得以重生的命运。

第15章

15.

柏子青与慧安法师在这间小佛堂里待了许久。

赢粲站在院子里的一棵冬青树下等他,直到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如梦方醒。柏子青右手拿着那顶帷帽出来,赢粲与他同时抬眼相视,再一同沉默。

赢粲有些意外。他极少见到那个柏子青眼中有这样的神色:有些不安,有些茫然。像个寻不到方向的孩子。他的手腕极细,拿着那顶帷帽却似乎用了全身力气,连手背的筋脉都暴起,还微微颤抖着。

“子青。”赢粲毫不犹豫地开口唤他:“子青,过来。”

“哦……干什么?”柏子青这才回神了,他一边向赢粲走去,一边鬼使神差的回了个头。

慧安法师没有出来,柏子青回头时,门还半开着,只能依稀见到堂内摇晃的烛光和法师的袈裟衣袍自然垂下的卷折起的袖摆。年纪大了的人背影都尤其干瘦,一动不动地站着的时候,就像一棵老树。

慧安法师只与他说了道人灵一的故事,“……与夫迷津畏途,埋玉世虑,蓄愤于心,发在篇咏者,未可同年而论矣。然道或浅深,价有轻重,未能悉采。”

“法师何意?”

慧安只是朝他点头,脸上是平和的神情,“明明白白无生死,事既已成,还望施主莫要强求。”

柏子青听着满头雾水,直到出了门,再等着赢粲出来同他会和,两人走走停停回了那巷子上了马车,都还在神游阶段。前世他记得,慧安法师明明没有同他说过任何话,到底什么是强求?

他回来后做的这些事,都算是强求吗?

这种像在脑海中找寻一个能抓住线索的感觉只求那灵光一现,柏子青现不出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赢粲一直在凝神盯着他。

柏子青颇为无奈:“赢粲。”

“嗯?”

“你看我做什么?”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发现,然后以这种语气来责问我。”赢粲低低笑了一声,“我依然不太明白,为何你要如此对我,明明我们才认识了几天。”

柏子青想你可扯淡吧你,老子前世与你纠纠缠缠十多年,你那装模作样的招数我早看腻了。他拐弯抹角找借口,“慧安法师说,不可说。”

赢粲的眼眉忽然就张扬起来,“那就不去柏府了,直接回宫。”

“你……!”柏子青发觉这人要么不跟他说话,要么就如同戏弄他一般,找他的麻烦。“你也是这样对方璟的?威逼利诱,得不到偏要强求?”

赢粲回答的飞快:“云华与你不一样。”

“那是!我和他!当然不一样……”因为……因为……你又不想让他死。

柏子青竭尽全力才咽下后半句。方璟没家世没背景,整个后宫就他最自在,也最让人恨得牙痒痒。按理说袁辛夷这样的人对他下手,绝对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但他偏偏就是宫中最美,也是赢粲最宠的身边人。这样的人,柏子青当初居然还真以为他没点心机,真是……

柏子青摇摇头止住自己的遐想,他从被风掀起的车窗帘角看到了柏府那条极其熟稔的街道,再向前大概几百米的距离便就到柏府了,马车却停的猝不及防。

那本《北梦琐言》啪的一声掉下了车座,超前滑去。这种能容纳六七人的大车,又是专让天子妃嫔乘坐的,装饰难免华贵了一些。马车车内铺了各种质地上好的金丝边锦缎来起减震的作用,车顶的四个角还都挂着珍珠串,车窗沿边也是用上号的木头,雕了蟠龙形状。柏子青鲜少坐这样的马车,开动起来的时候总没感觉,这一下骤然刹住了,他惯性往前冲了一下,也反应迅速,手快地扶着车窗拉住了向前倾的身子。

“这是怎么了……”马车外传来数人的吵闹声,还有拔剑的声音。那群闯圣驾的人似乎就是冲着赢粲而来的,正嚷嚷着“要见皇上”“我们要面圣”之类的话。

赢粲那边却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柏子青好奇回头看一眼,只见他的手伸在半空,指尖离他的肩就差两寸。看样子,这人大概是方才由于马车急刹想扶住他,可没想见他柏子青的身手还如此敏捷。

柏子青越猜越觉得这就是真相,他沉吟片刻:“我下次一定假摔,满足你的英雄主义,就像你家云华一样。”

赢粲一脸懒得理他的模样,慢慢收回了手,掀开一旁的帘子,“出什么事了?”

秦公公就候在窗口,“有几位书生模样的人从街边直接冲进来说要面圣,已被侍卫降服了,皇上……可要来看看?”

赢粲几乎立刻就起身了。

柏子青对他这行为有些意外,柏府门前这条通道巷口深,向来只有住在附近人家的马车经过,寻常人家都不来,他也不怕是刺客么?柏子青看窗外没两步也就到柏府了,索性同赢粲一起下车。

那几位浅蓝色衣衫的书生都跪在列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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