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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洋的絮絮叨叨像观世音的紧箍咒套在他脑袋上,哪里都是绕不开的现实,他忍不住大吼了一声,把床上的枕头狠狠摔倒地上,把跟着进来的刘洋吓了一跳,忙后退着说:“发什么脾气?又不是我惹你。”
窦泽趴到床上,有点难过,他把脸埋在毛巾被里,闷闷地说:“出去带上门,谢谢。”
刘洋哼了一声,小声念叨:“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也许是连日的疲惫让他难以支撑,也或许是因为孕期的脆弱,这天晚上,窦泽连脸也没洗就趴在那里睡着了,于是也没看到霍司明发来的简讯:你的包在我这里,明早去接你上班。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窦泽身上的衬衣已经皱的不像样子,他迷糊着把衣服脱掉,忘记了肚子里的小怪物,就那么大喇喇的搭着一条毛巾去卫生间洗漱。
刘洋从厨房里钻出脑袋看了他一眼,说:“窦泽,你什么时候长小肚子了?诶?长了小肚子肌肉倒没减嘿。”
一句话把窦泽从梦中惊醒,他喉咙干渴快步走到卫生间,差点把自己滑倒。
卫生间的盥洗池上装了一面方形的梳妆镜,他和刘洋都不怎么用,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灰。他有些激动,也顾不得上面的污垢,直接拿手沾了水抹出一片光来,然后站定,侧过身,发现原本形状姣好的腹部果然有一片很不自然的隆起,虽然上面的腹肌还很整齐的排列着,但脱掉衣服却能明显的观察到不同。
他无力地扶着镜子喘了一会儿气,刘洋举着一锅方便面汤在外面拍门:“窦泽你干嘛呢?便秘吗?”
“……对。”他转身拉上帘子走进淋浴间打开水龙头。
刘洋也不再叫喊,转头进了厨房洗锅,窦泽便在卫生间大声骂他:“我洗澡呢!一根水管你开那么大凉水想烫死我吗?”
他脾气一向很好,从没对谁说过一句重话,今天这句实属罕见。刘洋也不恼,像发现了世界奇观一样放下锅子跑过来,问:“窦子,有啥困难跟哥说,是跟富婆闹啥别扭了?”
窦泽把墙角的肥皂丢到卫生间的门上,发出咣当一声响,骂:“滚!”
待窦泽从卫生间出来时,已经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刘洋大概是刚刚被骂狠了,有点生气,也不搭理他。窦泽回到卧室的时候,手机已经响了第三遍,上面显示着霍司明的名字。
他犹豫了一秒,接了起来,那边的声音感觉很近,霍司明说:“我在你宿舍楼下。”
“……你等我一会儿。”窦泽迅速从柜子里翻了另一套工装换上。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刘洋也已经准备出门,正一脸不高兴的瞥他。窦泽想,这大概就叫在劫难逃,霍司明就在楼下等他,刘洋跟他一起出门一定会碰到。
刘洋斜着眼问他:“你走不走?”
“走。”
到楼下的时候,果然看到霍司明正等在那里,见他们出来,从车窗侧头叫他:“窦泽,这里。”
第十五章
刘洋在旁边盯着那辆宾利,眼睛都冒绿光了,狠狠拍了一下窦泽的肩膀,说:“窦泽你可以啊你!你这朋友牛x呀!”
霍司明看到窦泽旁边跟着他室友,便从车上下来了,说:“正好顺路,我送你们去上班。”
刘洋点头哈腰地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窦子的室友,我叫刘洋。初次见面,幸会幸会!”然后伸手去跟霍司明握。“您贵姓?”
“免贵姓霍。”霍司明礼貌地笑了笑,虚手跟他握了两下,说:“快上车吧,吃早饭了吗?”
“我吃了,窦子没吃。”刘洋手脚并用着爬上车后座说。
霍司明看到窦泽湿漉漉的头发,不知从哪里抽出条毛巾递给他,问:“刚刚洗澡了吗?”
窦泽一边接过来一边说:“嗯,冲了一下。”
驾驶室的车座中间放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一杯豆浆,两个包子,一个鸡蛋,还有一盒洗切好的水果,霍司明指了指那袋子对窦泽说:“吃吧。”
窦泽接过来,有点不自在地问:“你吃什么?”
霍司明说:“我去公司吃。”
窦泽嫌包子味儿大,便没打算在车里吃,问霍司明:“我公文包是不是在你那儿?”
“嗯,我给你拿过来了,在后座上。”他伸手指了指后面。
刘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插话,立刻摸到窦泽的包,说:“这儿呢,我说这包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窦子的啊。”
仲夏早晨的阳光很烈,照在霍司明脸上,显得他侧脸的轮廓很锋利,他伸手把遮光板拉下来,便听到刘洋在后面问:“霍先生是不是混血啊?感觉长得特别有异域风情,鼻梁真挺!”
霍司明笑了笑:“我外祖父是葡萄牙人,算是有四分之一的外族血统。”
窦泽在副驾上坐着,扭头看他,说:“以前没听你说过。”
“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他又问刘洋:“您跟小泽一起合住了多久了?”
刘洋赶紧说:“将近一年了,从窦子进我们公司开始,我俩就合住了,关系铁得没话说,窦子这人是真不错,仗义又实在。”
霍司明笑着,像窦泽的家人那样问:“他就没什么缺点?”
这刘洋怎么敢说,他脑子转了一圈,答道:“要真说缺点,就是太实诚了,脾气又好,谁看见都想欺负他。”
“那就承蒙您多关照他了。”霍司明哈哈笑了两声,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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