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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毕竟没有自己人那么周全。”张守财艰难地说着,好一顿咳嗽,咳得他差点闭过气去,猛地吐了一口鲜血在地。

“爹爹,爹爹,您别丢下根儿。根儿不要爹爹死呀!”小张留根见到自己父亲这般模样,小小年纪的他也看明白了自己的父亲怕是在做最后的诀别了。他已经哭成个泪人儿了。

吴氏忙给自己的丈夫抚摸着胸部,希望能让他好受一些。那张守财在妻子的安抚中气息稍微平顺了些,接着说道:“邻村的老周家——周义山,我们张家有恩于他们周家的,周义山有三个女儿,他已经答应让最小的女儿周巧儿嫁过来。周家这三丫头我是见过的,今年已经十八了,生得眉清目秀的,为人乖巧机灵,正好可以照顾根儿和夫人你。等我死后,选个吉利的日子接过门来吧。”

吴氏满面悲凉,她想不到自己的丈夫竟然连身后事都考虑周全了,很是哀伤:“老爷,为妻都听你的!”

这张守财没过几日也追随他那十二个儿女的脚步去了,那吴氏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媳妇,她忍着巨大的悲痛在管家杭书义的帮助下将自己丈夫的丧事办得妥妥贴贴的,她要让自己的丈夫这人生的最后一程走得安稳体面。

张守财的丧事一忙完,按照张守财的临终遗言,吴氏便为张留根的婚事忙活开了。

这时奇生问道:“那张守财口中所说的周巧儿便是小娘子您吧?”

“没错,他们即将迎娶的儿媳妇,就是我!”这年轻女子接着说道。

那么这周巧儿又会迎来怎样的命运呢?奇生很是好奇。

☆、冲喜

在这沉寂宁静的夜晚,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沉睡过去了,奇生却毫无睡意,他被眼前这年轻的女子所讲述的故事给深深的吸引住了。奇生望着眼前女子那满目瘢痕的脸,再看了一眼她那扭曲变形的双腿,怜悯之心开始泛滥。你别看奇生虽然是个粗犷的没有读过一天书的汉子,他不能讲出什么样体面的大道理来,但他绝对是个够义气重情义之人,从他对家庭的责任心就能看出来他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此刻他深深地感觉到这位年轻的灵魂那内心深处的善良,开始遇见时的那种恐惧的心理荡然无存,他原想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干得都是最苦最累的活,还经常要不到工钱。现在想想,她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年纪轻轻地生命便陨落了,死后灵魂还不得安宁。她到底遭遇了什么样刻骨铭心的惨痛经历呢?

周巧儿望了一眼面前的大汉,心里想着:自己死在这老旧的宅子里已经整整十年了,这十年来,每一天都活在深深的恨意里,这内心深处的恨意折磨得自己没有片刻的安宁,是不是自己的怨念过于深重了,到催得这一头黑发疯了一般的生长,现在都长长地拖到地上了。虽然她时常会去照一照镜子,可是镜子中哪里会映出什么影子来,自己只不过是一缕久不离去的幽魂。其实不用照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了,即使变得再丑又有什么关系,有谁在乎?想到这,她不免露出一丝苦笑,那清澈明亮的双目里溢满了沧桑……

她略略地整理了下游走的神思,接着向奇生娓娓道来……

原来在二十年前,那时候这周巧儿尚且只有八岁,而她的大姐周秀儿十二岁,二姐周慧儿十岁。这周义山领着妻子和三个女儿一家五口从莲花村出发来到苏州,他们是要去投靠在苏州做丝绸生意的姑妈。他们从家乡到苏州一路舟车劳顿,等他们一家好不容易踏入苏州城时,早已是筋疲力尽了。

他们一直生活在深山里,哪里见过苏州这么热闹的大都城呀,思想单纯的他们,不小心遇到了小偷,将他们那所剩无几的最后一点盘缠都给偷了个精光。这让人生地不熟的他们立马陷入了绝境之中。他们在城中转悠了三天,愣是没有找到姑妈的家,周义山不知道他的姑妈早已搬离了原来的住处。这三天来一家人粒米未进,早已是饥肠辘辘,特别是最小的周巧儿,已经饿得昏死过去了,周义山一家实在没法,他们沦落街头成了乞丐。

正巧他们在张守财店铺前乞讨,这周义山看到前来店铺的张守财,连忙伸出了双手,苦苦哀求着张守财,让他给点饭孩子们吃,她们实在太饿了。这张守财听出周义山满口的山背话,这不是家乡的口音嘛!一问原来才知道这周义山就是丝萝山背面的莲花村人呀,自己的家乡就是丝萝山这边的枫梁村的,这是老乡呀!

张守财没想到这远在家乡三千多里之外的苏州城竟然遇着故乡的人,让他倍感亲切,他将周义山一家领到家中好生照料,每日好酒好菜伺候着,没过几日这周义山一家便从那几近饿死的边缘恢复了过来。虽然他们一家得到了细致周详的照料,但天生善良淳朴的他们也不好意思一直叨扰人家,便要向张守财一家辞行。张守财眼见留不住人,给了他们一大笔的银子,还特意雇了马车,将他们一家送出了城外。他们一家靠着张守财给的银子,平安的回到了莲花镇的家中。

多年以后,每每周义山忆起那段痛苦无助的过去,就会感激张守财的慷慨相助,他一直寻找机会报答这位恩人。见到张守财一家现在这个样子,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来帮助张守财一家。而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已经先后成家了,唯有这周巧儿还待字闺中。他一合计,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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