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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积蓄过后便是猛烈的爆发。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张恒已被张父狠狠的甩了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激活了开始键,众人忙冲过去抓住不知何时挣脱处长的张父,张母则扑过去扶住被打的摇摇欲坠的张恒。

“张先生,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打孩子啊……”

“恒恒,你怎么样啊……”

最终,陈处长的气急败坏和张母的忧心忡忡都淹没在张父暴跳如雷的吼声里,“你个小贱人,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一个女的,又是倒追又是倒贴,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简直不知廉耻!竟然还为了个那个男的酗酒!夜不归宿!你,你,你个不要脸的贱种!!”

这哪是在教育女儿,分明是在辱骂杀父仇人,话语字眼实在不堪入耳。

“张先生,你不用这么生气。”待张父骂完,严莎莎忽然冷冷插道:“都说孩子是一面镜子,孩子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大人的反射。”酗酒,不是你给她做的榜样?简单粗暴,不是跟你学的?

张父一双血丝满布的眼骤然转向严莎莎。

“张先生,我也觉得你有必要去醒一下酒,或许我们能更好的谈下去。”陈处长也板着脸道。

张父又看向陈处长,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突然又破口大骂,“你他妈才要醒……”兜头一盆凉水,浇了个通透,也成功阻止了张父粗鲁的谩骂。

竟然是一直唯唯诺诺的张母。

在大家还在争执的当口,张母悄悄找了个浇花的大量杯,灌满水就朝张父泼过去,冷静的模样与方才的软弱判若两人。

当幼崽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母亲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即使那个人是他的丈夫。

在大家都以为张父大概会再冲上前给张母一巴掌,因而紧紧钳住他时,出乎意料的,他竟然真的安静了下来。

只要得到张父能够安静下来的结果,没人想深究他阴晴不定表象下的本质原因。

张父终于愿意静静地做陪衬,陈处长也算重拾一些身为领导的威严,虽然张父的那份老实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重新将注意力放到张恒头上,“张恒同学,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算总账的时候到了,张恒自知理亏,不敢辩驳,只唯唯应喏,“是的,都是我的错,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陈处长见张恒态度乖顺,既不巧言令色掩饰过错,也不激烈申辩据理力争,略略缓和了些,语重心长道:“我们学校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早恋,但是因为男女感情问题影响到学习,触犯了纪律,甚至危及自身的人生安全,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张恒不住点头。

“老师,我们家恒恒她一定不是故意的,请你看在她还是初犯的面子上,给她一次机会好吗?”一边的张母忍不住出声恳求,凄凄切切心酸含泪的样子,仿佛又是那个淳朴笨拙一心为女的母亲。

事实上,继张父之后,张母这个人究竟如何,也有待商榷。

“张太太放心,学校必当给予一个合理公正的惩罚。”

张母还想再说什么,被一眼侦破的陈处长任及时制止,“张太太,有什么事过会儿再说好吗。现在我必须要跟张恒同学探讨一些事情,我可以向你做出承诺,我的辍词不会激烈,语气不会过当。”

张母还能再说什么?只好默默的退居一旁与他们其他人一起当起背景板。

“首先,你喜欢齐进航是吗?”对于感情问题,张恒同学一直以来都表现的直白大胆,陈处长虽不是老古板,但年轻人之间热烈奔放的情情爱爱由他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头子说出口,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张恒猛烈点头,对于这件事,她是真的、完全、毫无疑义。

她应该是那种藏不住事的人,一有点个人想法或者少女情怀,就恨不得对全世界吐露清楚,这一点,陈处长勉强能理解,不过,“什么时候告白不行,非要选昨天,大晚上,校园外面,无人的街道,很浪漫吗?”陈处长越说越怒,越说越觉得不可理喻。

张恒抿唇,关于这点,她并不是一时冲动,“那天是我农历生日。”

陈处长:“……”真是个单纯又理所当然到无懈可击的理由。

其实并不见得,生日、情人节之类的,在某个日子上冠以深沉的纪念意义,不过是一个借口。为自己那份浓烈却难以述说的感情找寻一个契机,一个可以顺其自然说出口的理由。

喜欢需要突破口。

不过,或许张恒可能是纯粹觉得这天意义深远。

失了一筹,必要扳回一成,“那么门禁卡呢?教务处也没有你的办理记录,你的门禁卡是从哪里来的?”

张恒立时警惕起来,眼中甚至凝起一丝慷慨赴死的决然,“不关别人的事,都算在我头上好了。”

陈处长被她这种类似英勇就义的语气弄得有点无语,也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事,干吗搞这么严肃,他是教务处处长没错,但也是个开明的被新时期新思想冲击的大龄青年。

其实张恒不说,他们也早已查清,那张门禁卡是另外一个家人住院的女生办理的,可惜还没用上,就被张恒威逼利诱软磨硬泡的“借”走了。

每张门禁卡的识别码都不一样,每张门禁卡的走向都记录在案,找到那个女生很轻松,且那个女生,也没有张恒那样的“江湖义气”,一经盘问,便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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