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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雕琢玉石需要刻刀,雕琢人需要苦难,人都是在磨难中学着长大,这些日子,她吞下太多的苦了。

其实关宥慈是不是吃苦,与他无关,再往深里说,两人之间不过是交易、是雇佣关系,多关心她几分,只因为他是视觉系男人,喜欢看俊男美女。

她不是他的责任,他不需要承担她什么,接不接受他的好心,她可以随意,而他可以不在意,只是……

她绷得死紧的小脸,她快打结的眉头,她凝重的表情都在告诉他,她紧张、她害怕,她在防备着她无法防备的事情。

他根本不需要说明,但还是解释了,“良心修补。”

“良心修补?什么意思?”关宥慈听不懂。

“我这个人,没有旁的优点,但凡做出承诺,必定要完成得尽善尽美,那天若不是我到得太晚,你不会受伤,这当然要算在我头上。”

那几天他遇到麻烦事儿了,若不是为忙着替大老板搞定,哪会让关宥默找不到人,也不至于让关宥善差点儿被掐死,而她毁容。

关宥慈点头,明白了,她松了一口气。“不关侯公子的事,是我没处理好。”

彩苹的背叛,张嫂的下药,母亲的死亡……一件件、一桩桩,让她不再轻易信人,即使是善意。

她把府里所有下人的身契全转给人牙子,不收半分银子,只让对方答应自己两件事,第一,把文娇和张嫂留在身边;第二,把彩苹送进那等肮脏地儿。

她对彩苹很残忍?是啊,她就是要残忍。

娘敦厚了一世,温婉了一世,下场如何?

所以她立下志向,永远不当好人,她宁可为恶、负人,也不要当个傻瓜。

“我知啊!”侯一灿痞痞地笑开。“谁让我秉性善良,性格光明,乐于承担,非要身边人过得快乐幸福,既然你现在是我手下,我自然是盼着你好。”

两人视线都停留在对方身上,没人发现安溪一脸纠结,性格光明?乐于承担?这种屁话,二少爷怎么说得出来?

见他的手臂再度往前伸,关宥慈叹口气,收下玉肌霜。“多谢侯公子。”

侯公子?真是见外,不过没关系,时间长得很,有得是机会拉拢。侯一灿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昨儿个赵姨娘的私房钱七百多两被窃一空,今天早上她哭着要上吊。”

关宥慈瞠大双眼,微微张着小嘴。“是……你?”

微微一笑,他又道:“谁让我乐于承担呢,就当劫富济贫喽。”

七百多两全拿了?“她没拿刀砍人,只想上吊?”

“她是想拿刀,问题是找不到人砍。”

想到赵姨娘气急败坏的模样,关宥慈忍不住笑了。

侯一灿揉揉她的发,说道:“这才对,小小年纪别总是装老头。”话落,他翻身上马,领着人离开了。

望着他远离的背影,不多话的关宥默开口了,“侯一灿不是普通人,他的武功远在我之上。”

关宥善说道:“我问过灿哥,他说他没当官,大理寺的牌子只是用来唬人的。”

关宥慈摇头,她也不知道他是何方人物。“不管了,且走一步看一步。”

关宥善抚棺,低声道:“娘,我们上路了,我们回京,寻找外祖父。”

这趟路遥远而疲惫,但三兄妹不喊苦。

新年是在路上过的,没有团圆饭,关宥慈、关宥善也长大一岁。

开春雪融,关宥慈一张脸白得厉害,伤未愈,又染上风寒,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不过他们终于来到京城,仰望巍峨的城门,三人心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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