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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不合适?你办事,朕素来都很放心。”朱见深轻轻地敲了敲御案,有些漫不经心地道,“别理会言官,内官都是朕的家奴,朕想提拔谁,都与他们无干。至于贵妃那边,也不过是被梁芳那老货劝了劝,才替他和国师说了些话。你只管记得给她进献些礼物就是了,旁的事她也不会多管。”
萧敬低着头苦笑,再度辞谢:“老奴只想侍奉在万岁爷身边,不想离开万岁爷半步。”
朱见深垂首望着他:“朕是看重你,才想着提拔你。”
“老奴明白,也感念万岁爷隆恩。只是,东厂提督又如何?不能时时随在万岁爷身边伺候,老奴便觉得不值当去。”
朱见深眯了眯眼睛,刚要开口继续说,便听旁边的怀恩冷不防道:“万岁爷听听,这老货分明是看中了老奴的位置呢。不想离开万岁爷身边,又想得万岁爷看重,可不只有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个职缺了么?只可惜,老奴身强体健,还能侍奉万岁爷三五十年,便让这老货在后头等着罢。”
萧敬知道他是在替自己说话,心里感激,立即再次叩首道:“老奴不敢!老奴何德何能,哪敢觊觎戴先生的位置……”
“哈哈哈哈!!”朱见深已然被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两个大太监逗得仰首大笑起来,“既然想留在朕身边,那便留着罢!说不得哪天,朕便让怀恩去颐养天年,命你来做司礼监掌印太监了呢?”
“连万岁爷也拿老奴取笑……罢,罢,能博得万岁爷一笑,也是老奴的福分。”
“你不想去东厂,便给朕举荐一个能掌管东厂的人罢。一直让这职缺空着也不好,许多事都不方便布置下去。”朱见深又道。
萧敬不着痕迹地看了怀恩一眼:“老奴举荐陈准。此人最是忠心耿耿,万岁爷怎么使都可放心。”他话音方落,怀恩的眼底便透出了几分笑意。大家都是聪明人,唯有懂得投桃报李,才能好好地在这宫中经营下去。
另一厢,安喜宫。
听着绵绵不绝的雨声,面沉如水的万贵妃终是按捺不住脾气,将滚烫的茶盏砸在了侍茶的宫女身上,怒道:“这是要烫死我不成!来人哪!将我的马鞭取来!看我不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心怀不轨的贱人!!”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宫女被烫得浑身发抖,顾不得呼痛,立即便跪下来磕头,转眼额头上就已经是一片鲜血。
但她的狼狈并未让万贵妃生出恻隐之心,其余的宫女太监也都面无表情,垂着首犹如一群僵硬的泥雕木塑。两个魁梧的太监快步行来,将那宫女紧紧地按住,却并未堵住她的嘴。万贵妃高高举起鞭子,想起某一日朱见深似是多看了这个宫女一眼,面容越发狰狞,狠狠地冲着她白皙的脸抽了下去。
暴雨依旧,雨声掩住了千家万户的笑闹,也盖住了深宫中的惨叫。
第26章 再度生事
自那次持续整整一日一夜的暴雨后,忽然变得格外慷慨的老天爷断断续续又降下数日细雨,终是缓解了这场大旱。不知从何时开始,京中便倏地流传起了皇帝与太子父子二人供奉神佛、每日抄经、虔诚祭天等等诸事,将祈雨的功劳都归给了父子俩。
绝大多数民众并未多想,听了传言之后,便只顾着感念不已。谁还记得发生大灾异的时候,每一位皇帝都会自我反省一番,而成化皇帝陛下直到现在还不曾发罪己诏?打算就这么蒙混过关?
唯有极少数察觉真相者暗自嘀咕:甚么父子的功劳?西市那座令人怨声载道的大永昌寺还在建呢,皇帝供奉的神佛从来就没给过什么反应----皇帝祭天,依旧是大旱;太子祭天,尚未结束就降下大雨。功劳究竟是谁的,这还用说么?不过,嘀咕归嘀咕,到底没有人将这些明着道出来。
张清皎也听了水云打听回来的不少传闻,对此不过是一哂而已。昏君揽功劳也罢,给自己脸上贴金也罢,只要不妨碍升斗小民安居乐业便与她无关。只可惜,大永昌寺之事至今仍未完全平息,总是令她时不时有些担忧,若是自家也被强行拆了建寺庙道观可如何是好。
这种莫名的担忧似有些杞人忧天之嫌,日子却是一天一天地过。在她的打理下,张家依旧关起门来过着平安富足的小日子。张峦专注课业,在国子监也隐约传出了些许声名;金氏已经怀胎九个多月,眼看便要临产了,越发沉浸在对腹中胎儿的怜爱里;张鹤龄接受了姐姐的教导,昔日人嫌狗憎的熊孩子渐渐变成一个能讲得通道理的顽皮孩童。
因着已有一段时日不曾见张氏,张清皎特意遣人去了沈家一趟。得知张氏最近得空后,她便带着张鹤龄去了沈家拜访。这一天,姐弟俩换上新衣,带着礼物乘着马车来到沈家。马车停在了沈家门口后,就见沈`带着何妈妈出来相迎。
“几个月不见,`哥儿长高了不少。”张清皎笑道,打量着穿上了儒生服的小表弟,“听姑母在信里说,打算给你延请一位西席?怎么不在沈家的家塾里进学了?”这些日子她虽然并未与张氏见面,但派人送信送礼却是一直未断,对沈家的事自然也颇为了解。
沈`脸微微一红:“家塾里的夫子拢共要教十来个人,时常顾不上我。娘觉得我的进度比其他人强些,单独请西席来家里教更合适。这些天,爹和娘都在给我挑西席先生,还托舅父也去打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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