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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
她中午只吃了几个春卷一小碗粥,加上画了一下午的画,此时已经是饥肠辘辘,见方重衣暂时没有发难的意思,便尽量平复心绪,开始吃饭。
这其间,苏棠时不时留意身边人。方重衣用膳不徐不疾,脊背挺直,温文安静,姿态十分端正,清贵的气质尽显无遗。
抛却其他的不谈,单看这仪态和脸还是非常赏心悦目的……
方重衣半天也没吃多少,但是一直在吃着,苏棠吃到七成饱时,才慢慢想明白,若他先放下筷子,自己就算还没吃饱也不好意思再吃。
直到她吃完,他才“正巧”放下碗筷。
苏棠满心都是讶异,难道真的是在不动声色陪自己?不可能,简直温柔得不正常。
看着侍女们收拾残局,她恍惚有种不真实感,一餐饭居然平平安安吃完了?
晚间,方重衣看了会儿书,才去沐浴。看着衣袍飘洒的背影进了浴房,苏棠一颗紧绷的心总算放松。从这一刻起,基本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他卧室里的东西都不能随意碰,添满茶水,铺好床就够。
苏棠回到自己那间屋子,长舒一口气,将头绳解了,外衣也脱了,正在整理小被子,突然听见卧室传来一道声音,冷静而低沉。
“过来。”
更准确的说,是浴房的方向传来的。
第24章 核桃糖
苏棠心头紧了紧,又立刻把衣裳抓来,仓促地套上,但眼下头发已经来不及梳了。
卧室里静悄悄的,她掀开月门的垂帘,把脑袋伸进去看,湿热的水气透过小走廊徐徐飘过来,尽头的浴房房门半掩着,里边灯影朦胧,云雾缭绕。
“把外袍拿来。”方重衣的声音从雾气里传出,听不出喜怒。苏棠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抓紧了垂帘,骨节都泛白。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将衣架上的寝衣取下来,顺着门缝递进去。
好一会儿里边的人才接下。
她收手,听见抖衣裳的声音,便蹑着脚步打算溜走。谁知房门吱呀一下被推开,浅蓝袍的身影在眼前一晃,手腕就被紧紧攥住了。她能感受到那人手心很烫,还带着潮湿,不觉轻轻抽气。
方重衣以为弄疼了她,手上力道立刻放轻,却也不肯松开,便顺势把人墙边堵。
苏棠连着后退几步,站定了,又急急抬眼去看。浴房的灯光斜斜照过来,带着氤氲的水气,连带着那双桃花眼也诗意朦胧,仿佛蕴着年少轻狂的炙热和偏执,要把人心神都吸了进去。
她移开视线,第一次逃避那双眼睛。心头不断地告诫自己,他是世子,威胁她签了卖身契不说,还脾气差劲,整天跟个大爷似的拿乔。她只想赎了身赶紧走人,过自己的小日子。
气氛安静地连每一缕呼吸都清晰可闻,两人的气息都有些急,仿佛缠绕在一起。
即便灯光潋滟,方重衣眼中也收不到丝毫色彩,他唯有再靠近,将苏棠的眉眼一点一点勾画描摹,视线往下,又落在她唇上。
“世子?”苏棠有点害怕了,小心翼翼地试探,语气比往常细弱。
“嗯。”方重衣嘴角勾起浅淡地笑,似乎很满意,不急不躁答应一声。他慢慢低下头,凑近她耳边,一头秀发是散开的,柔顺地垂落在两侧,身上有清淡的甜香。
苏棠更慌了。
他缓慢抚过她长发,一点点地把人逼向绝境,感受到她身子紧绷起来,又低低地命令道:“再喊一声。”
“世、世子?!”
方重衣定定望着。她声线温软柔弱,听起来很像撒娇,傍晚听她这般婉转央求别人,心头便一直按捺着怒火。他甚至想,若苏棠也这样喊自己,他怕是什么都会心甘情愿答应的。
良久,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警告:“以后有什么事都来找我,不准再这样求别人,知道吗?”
苏棠垂着头,自暴自弃地嘀咕:“那我想找世子爷把卖身契解了,可以么?”
“这件事不行。”方重衣面无表情回绝。
“……”
苏棠早知道会是这个回答,整个人无精打采,一动也不动,就像没听见似的。
他目光微沉,后退了一些,审视般直直看进她眼底,她目光里有慌乱、沮丧,但仍然是不减半分清明。
或者说是不走心。
相比自己一呼一吸都被轻易牵动,她的反应简直清醒过头,甚至是油盐不进,清醒得令人恼怒。
不知不觉,他的内心已经累积起深深的挫败感。
他眸子微动,犹疑地抬手,一点点整理她的额发,出乎意料的轻柔,温声问:“生辰那天,想不想吃什么,玩什么?”
陡然这么好言好语,让苏棠怪不习惯的,仰起头去看。
“……过生辰么?”
“嗯。”
苏棠搅着衣裳,委婉地拒绝:“可是往年也没怎么过,我已经不大习惯了……多谢世子爷的好意。”
方重衣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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