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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脑子里像装着一锅沸水,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想听她说话。
苏棠觉得这问题离奇的很,还莫名其妙逼人回答,只好又勉为其难想了想。
“不做奴婢,那我就像当初遇到洪帮一样,成了被绑走的肉票……可是世子您要想好了,我一没钱二没家人,还倒欠朝廷五十三两,绑去也是亏本买卖啊。”
他低低笑了一声:“绑了就是赚,本世子什么时候做过亏本买卖。”
苏棠当真了,箍紧他脖子,炸毛问:“你要绑我去做什么?”
等了半天,那人也没有回答,她又喃喃自语:“有时候真觉得你比那群土匪还可怕……”
方重衣轻咳一声,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你怎么了?”
苏棠觉得有些不对劲,推了推他,可方重衣就是不说话。她抬头看这暗道,之前还有几盏灯,走远了连灯都没了,暗无天日,跟永远走不到尽头似的。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船上会修暗道?”
“是仓库。”他答。
“那为什么还有那么玄乎的机关?”回想地板裂开的那一瞬,她还是心有余悸。
“这艘船曾经是朝廷运送军需物资的货船,近些年没什么战事,搁置了,后来我便买下来,改造成游船。这些暗道和地下室曾经是装载军械的,把关紧,有机关岂不是很正常?”
苏棠听他说得轻描淡写,倒吸一口气。买下这么大一艘船得要多少银子?
方重衣认真想了想,继续解释道:“这些机关当年做得极精密,但年久失修,有些错乱了。天字第七号那里是有道出口的,废弃之后,便改做了客房。之前正在运米面,有些船夫不清楚状况,大抵是进仓时不慎触发了。”
苏棠点点头,浑然不知越是说谎的人,越喜欢解释。
第45章 冰片糖
苏棠脑子里还是有很多疑问, 方重衣为何这么巧赶来?既然他就是无双公子, 又隐瞒身份, 不声不响把一百金颁给自己,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棠知道这人脑回路非同一般,于是往刁钻的方向想:难道就是为了吓唬她, 看她当众扔了金子落荒而逃?
幸好当时自己没搭理他。
两人如此亲近的距离,她又闻到幽冷淡雅的草木香, 清冽好闻。她搂着他脖子, 随手挑起了他几缕头发, 恶趣味地编成了麻花。方重衣今日只用流苏束带绑了个马尾,碎发垂落, 很潇洒随意的打扮,一头青丝浓密、顺滑,只是略扎手,不由令人想起一种说法, 头发硬的人脾气也倔强。
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她又往前蹭了蹭,想看他头顶是不是有两个旋,可惜够不着。
方重衣觉得后颈很痒,还时不时有清浅的吐息划过, 心头发暖发热, 连那些肆无忌惮的“毒虫”都消停了。
“别乱动。”他轻声道。
编辫子的手停了停,苏棠暗自挑起眉, 心想这人今日态度倒是极好,揶揄他, 他也不发火,说话还这么轻言细语的。
她依稀觉察方重衣这么巧赶来,其中必然还有内情,沉思了片刻,有意无意试探道:“世子爷真忙,既要主持这船上的书画比试,又管屯米屯面的仓库。”
方重衣一路撒谎,底气不足,也觉察不到她话中的揶揄,又解释:“机关坏了,整艘船的运转也受影响,本世子自然要来看看。”
“哦。”苏棠不走心地应着,手上专注地编麻花辫儿,在两侧头发各编了一条。
越往前走暗道越是幽深,好在有通透的凉风瑟瑟吹来,让人知道并非是不见天日的死路。
方重衣心头却被大石压着,轻松不起来,这一路原本是有诸多出口的,但无一例外都被唐倦毁了,届时就算能找到逃出去的路,恐怕自己也会先一步毒发身亡。
唐倦显然就是想耗死他。
他不想死,更不想在苏棠的面前死,满心满意地想,她看到怕是会吓哭的。
又走了一段距离,方重衣驻足,抬头仰望暗道的盖顶。苏棠料想是找到出口了,忙捶他肩膀,让人把自己放下来。
她脚着了地,单脚一蹦一蹦跳到他跟前,问:“这里能出去?”
“从这里上去,应当是后舱。”他指了指八角灯景纹的木盖顶。
当初翊先生便告诫过,做机关最忌一个“绝”字,定要留一条退路,不但让对手意想不到,最好是连自己都意想不到。
置之死地而后生。
因为眼疾的缘故,这条船上的机括都是以手感区分的,譬如屏风架子上的嵌玉,栏杆的莲花顶等,唯有这一处与众不同,也做得隐蔽至极,因为是最后的退路。
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翊先生不知,唐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更是不可能留意。
苏棠时而看他,若有所思,时而又抬头看头顶的盖板。方重衣不言不语,见她转移了注意力,趁机用袖中刀片滑破指骨关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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