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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她本来就只是个小姑娘啊。她做到了很多,发生这样的惨况,不是她的错,自己刚刚却试图强人所难。

祝天韵轻轻拥住她:“走吧,去县衙看看于大人那边的情况。不管怎样,文县这个龙潭虎穴都是要端掉的。你也该和过去做个了断,从此往前看了。”

“是啊,总算到了做个了断的时候。”谌师弈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马车辘辘载着他们驶出地下城,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双目重新接触到灿烂阳光时,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祝天韵靠在车壁上若有所思,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疏忽了,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马车的嘶鸣打断他的思绪,县衙到了。

于宿伦已经控制住了整个县衙,杨主簿、朱县尉一干人等被五花大绑,由禁军押着跪在县衙大堂上,衬着头顶的“明镜高悬”几个字格外讽刺。

江宁府府尹显然已经认清了形势,一脸狗腿地端了下马凳凑到马车边,不过祝天韵和谌师弈都没领情,而这位府尹大人却丝毫没有被人打脸的尴尬,依旧笑得谄媚。

倒真是一条好狗,谌师弈嫌弃地撇开眼,却发现身旁祝天韵停下了脚步,他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许久,目光轻飘飘落到江宁府府尹身上,突然轻轻一笑:“齐大人辛苦了。”

谌师弈只觉得头皮一麻,祝天韵的语气别人或许听不出什么,可她却明显感到那温和语气中夹杂着的瘆人。什么意思?这个齐大人有问题?

刚想要回头去看,却被祝天韵握住了手:“弃车保帅尚可忍,但若弃的只是个小卒子,那未免欺人太甚。这番大动干戈,却只落得这么个惨淡收场,我不甘心。”

如此,谌师弈便什么都明白了。前有一个江宁织造,后又来一个江宁府尹,伏低做小的本事都这么厉害,不知是不是师出同门。

祝天韵看她露出了然的神情,心情稍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默契的,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

目光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心底泛起阵阵暖意。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但若能得一人执手走到白首,纵然此生苦短亦是幸事。

“你想从哪里查起?”谌师弈问。

“状元之死。”祝天韵用力握了她一下,松开手,快步走到跪在地上的那些人面前,“来人,把小楼中找到的证据抬上来!”

一声令下,几口大箱子被抬到他们面前,齐齐打开,露出里面厚厚的账本和闪瞎眼的金银珠宝。

杨主簿等人对视一眼,齐齐磕头道:“草民认罪!”当真是没有一丝犹豫惧怕,看的祝天韵通体发寒。

“好,既然认罪了,那么本王来问,你们答,想必你们定会知无不言。”他冷笑一声,“你们的幕后主使是谁?”

“文县地下的销金窟乃是草民等人一手所为,只是为了求财,哪有什么幕后主使。”

“就凭你们?”祝天韵冷嗤。

“王爷不曾听过水泊梁山的故事吗?这文县就是我们的水泊梁山。”虽已是阶下囚,杨主簿却仍是一脸桀骜,“成王败寇,愿赌服输。这一天,从我们兄弟决定占下文县,当个土皇帝时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杨主簿自称他们是绿林出生,整个文县上上下下就是个贼窝,祝天韵倒不觉得他说的是假话,这些人身上都有一股亡命之徒的杀气,半点读书人的斯文也无。

“去年秋天,黄河决堤,江宁一带首当其冲,其中又以文县受灾严重。朝中得知后,立刻拨下十万两赈灾银钱。可据本王所知,真正用于赈灾筑堤的钱,不足三成,以至于出现沟壑相连续,饥寒半散亡的惨象。这其中,你们贪了多少?”

杨主簿目光闪烁了一下,却仍是梗着脖子道:“王爷,我等是土匪,您见过土匪从嘴里往外吐钱吗?自然是来多少,我们吃多少。”

“新科状元李源潮前来赴任,彻查此事,结果刚到此地,你们便上报说县衙发生火灾,等扑灭火时,发现新县令在房中自缢而亡了。你们告诉我,这合理吗?”

“合不合理草民不知道,但他确实是自缢而亡,仵作已经检验过了。”杨主簿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但祝天韵却捕捉到他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你似乎很有自信?因为觉得时隔这么久,就算再查也查不出来什么了是吗?”杨主簿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只见突然出声的女子缓缓走到他面前,语带讥讽,“棺尸虽暂掩,袖血未能防。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杨主簿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小姑娘,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蓦然瞪大了眼:“你……你是……”

谌师弈冷冷打断他:“来人,把新科状元的尸体抬上来,我要开棺验尸!”

这一次,与杨主簿同时浑身一震还有江宁府尹。

第二十二章璟洗熏蒸

祝天韵也有些傻眼,他家小姑娘似乎总能带给他意外惊喜,当然,更多时候是惊吓。比如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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