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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秉文自顾自道:“我是把骆宁宁推给了你。我也曾一度痛恨自己的自私,但现在我不由庆幸自己的这点私心。”

“阿荆,宁宁是我生命的一半,我还有另一半那就是你。我希望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平安喜乐,幸福一生,如果牺牲我能换取这样的结果,我甘之如饴。”

“虞秉文你以为你是圣人吗?”乔荆冷冷看向他,“你以为你的牺牲真能让我们平安喜乐?你想过我们的心情?问过我们的意见了么?说白了,你不过就是自私自利!你不过就是想逃避!你以为你的牺牲能感动得了谁?你只能让所有人陷于无法自拔的痛苦当中!”

怨愤压抑到极致,也无法挽回已发生的事实。乔荆抬手掩住自己的脸,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面上的痛苦,可压低的声音却透着难以言说的沉痛:“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我一直以为这是你们的事,我一直在等你们告诉我。”

虞秉文目光闪躲,狼狈地别开脸,小声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把你也卷进来。”

“可是你还是把我卷进来了,”这句话说完,乔荆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然而活到如今他也只有在梦里才敢、才会这般畅快淋漓,他长出了口气,收敛了情绪,低声道:“对不起。”

虞秉文摇摇头,只问他:“可是阿荆你真的喜欢我么?”

乔荆张嘴想说,然而视线交汇那刹那,他倏然间什么也再说不出口,他勉强扬了嘴角,似笑非笑:“喜欢又有什么用?喜欢你,你能因此而复活吗?”

“阿荆,我从来没说让你帮他,”虞秉文不直面应他,转而道:“我问你,如果只是朋友,你还会帮他到这一步么?”

“我从来没把这个责任推给你,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的是你自己。”

“你为什么不去试试呢?新的生活……新的人,就算没有我,你们也能过得很好。”

“虞秉文,我有没有说过?”乔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可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虞秉文大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远伴着人影一道消散在水雾弥漫的潭岸。

朝露晶莹璀璨坠着嫩叶,近前山石间伫立着只雪白的水鸟,此刻它正舒展开丰盈的羽翼,迎着熹微晓光飞向更远的地方。

骆攸宁醒时,已是天光大亮时候。

破晓收尽残夜晦涩,远天疏云漏下初暾曙光。

他躺在草地间,不远处是泠泠生寒的葬魂潭。

乔荆就坐在他的身畔,正自垂目望着他。

骆攸宁茫然地与他对视了片刻,倏然从地上撑坐了起来。他四处张望着,急慌慌,似想从茂盛密林间找出些什么人来。

然而他最终还是失望了,他想装作若无其事,他低下头不断蹭去衣角沾染的污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些乱糟糟的情绪掩埋干净。

乔荆起身扶他:“你刚才一直在说梦话。”

骆攸宁回过神来,仰头看他:“我做了一个梦。”

乔荆问他:“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了个傻子,”骆攸宁顿了片刻,他想笑,可没等那笑容展开,已有泪珠滚落在了青葱草地上,他抬袖抹了把脸,隔了良久才终把后半句续上,“他说要给我们做媒。”

第五十三章

高中毕业之后,虞秉文勉勉强强考了个大专院校,倒是骆攸宁经历过乔荆的暑期强化小有成效,意外考上了本地唯一的那所大学。

乔荆自然去了外省的某所重本大学,他父母在同年回国定居,寒暑假期间让他进自家企业从基层实习起。无论如何,他总归前程似锦。

他们联系的时间在缩短。

从开始天天连视频到一周三两个电话,再后来月余四五条短信消息,也仅是寥寥几句问候。

乔荆忙得像陀螺,工作、学习占据了他全部了时间。

大学四年都在他的规划之中,他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去完成家里人为他设定好的所有目标与任务,以期毕业之后的自由。

尽管面上从来不显露,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莫名的恐慌常常占据他的内心。

闲暇之余,他会给虞秉文打电话,给骆攸宁发消息。

然而寥寥数言挥不去心里那长存的恐慌,他甚至一度以为高中那三年人生中最最快乐时光也会成为他的镜花水月,所有的快乐最终不过来源于他的臆想。

幸而有一天他接到了虞秉文的电话。

电话里虞秉文的声音是一贯的阳光开朗,他问他:“阿荆,你最近忙不忙,我们想去找你玩。”

虞秉文是行动派。当天打完电话确认时间后,隔天他就站到了乔荆学校门口。

彼时乔荆刚吃完午饭,预备回去工作,冷不丁身后有人叫他:“阿荆,阿荆!”

有一瞬息,他还以为是他思念过度所产生的幻觉。

正午的阳光太过晃眼,当空直s,he照得他不由眯起了眼,灼热的空气似乎扭曲了眼前的景象,让一切都彷如梦中。

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看着虞秉文拎着包行李跑过来,骆攸宁跟着他的身后背着个双肩包,面容依稀还是少年模样。

乔荆看着两个友人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们……”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忍不住咳了一声,才道,“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去车站接你们。”

太久没见多少有点生疏,骆攸宁看着他腼腆直笑,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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