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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忽然担心这些做什么?”黎雪英奇道。

“不管你跟他答应了什么,又是从什么地方识得,你千万离他远些。他帮了我们的忙,家姐本不该说三道四,但他面相绝非善类,同冯庆一路恐怕也有渊源。阿英,家姐这辈子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你和阿爸平平安安。”

黎莉目光情真意切,黎雪英登时心下柔软。他反握住家姐的手:“你放心。”

作者有话说

白化病是先天性基因缺陷,弱视,惧光,但其他方面一切正常,只要保护得当没有大问题

第四章 揾人

辛默并没有直接到家,而是反身回九龙,取道直入一处四合院。院中已寥落,庭前草木渐深,苔藓爬满石阶,是破败依旧的景象。主屋前的门也没关,不知是哪阵风刮开,正方摆开一只神龛,凝神看原是关二爷,从前红彤彤火烛不曾灭,如今也随四合院一同老去,神威不再。

习惯性掐三炷香,辛默表情肃穆,冲着关二爷跪下,敬鬼神。仔细看去,关二爷之前竟仍有灵位,上边的字迹依旧鲜明。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辛默刚将香c-h-a入香炉中,敏捷地回头,望见一片漆黑,来人却率先开了口。

“知道今日在辛老爷的堂前势必见到你,每当你见血后平安无事,定要来见一趟你契爷。”

“原来是唐公伯。”辛默持笑问好。

契爷,即是辛默的干爹辛柏宏,当年九龙洪门的一把手,罪恶之城当之无愧的话事人。

辛默孤儿院长大,在十一岁那年被新义帮辛柏宏收养,成为当时整个洪门最大头目的唯一养子。因继承之嫌,从小到大不少人想将他除去,可辛柏宏将他保护得太好,甚至在临终前为他安排退居的后路,又把话事权交给尚且年轻的冯庆手中。

尽管如此,依旧许多人想要辛默性命。一个说法是,辛默手中始终掌握着辛柏宏生前独一份的人源名单。

当初辛柏宏刚离世,几大叔伯公虎视眈眈,唐国川便是盯着这份名单的第一人。

“听说你今晚去过冯庆的场子,还与他硬碰硬,最终在他面前把人带走?”唐国川踱步上前,脸上笑纹通从前一般,只多不少。他人前常被称为笑面虎,背地里y-in险狡诈。

“庆哥亲自发话,唐伯公不好说话吧?”辛默却看都不看他,石器地上的外衣,转身出门。

“你契爷过身不过六年,你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唐国川厉声逼问。

“您说的哪儿话,我一个厨子,买卖靠吃食,怎敢跟您论调,折煞我,也抬举我。”吊儿郎当,活生生要将人气死。

“这套太极等你到地下再和柏宏打,冯庆不来招惹你,你却主动去惹他。我知你怀中揣着当初那份名单不出手,今日是最后的机会,你把他交给我,我保你日性命不受冯庆要挟。”原是他想事逼从权,兜兜绕绕仍是为那份名单。

“多谢唐伯公,承蒙厚爱!我尚且年轻有力,自己护自己周全。倒是您膝前子孙全福,我劝您应当在入土前多享受天伦之乐。”这一句喊过,辛默立马离开了四合院,当真是嚣张至极,狂骄至极。

唐国川在深院中深吸一口气,勉力稳住心绪,冷笑一声:“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后生。”

同一时间,夜月高起,流光皎洁,黎雪英却辗转反侧也无法入眠。

凌晨时候他听到落锁声,心知是阿爸回来,拉开门见到人喊了一声。

黎鹊刚行完任务回家,没想到小儿子仍没入睡,过来拍拍肩:“仍不睡,失眠?”

黎雪英在嘴前比了个嘘:“家姐睡熟了。”

于是黎鹊也小心翼翼放低声:“快回去睡,明天不用上课?”

“刚考完试,学校放假。”

“考得怎么样?”

父子二人的悄声谈话一言一语在厅中窸窸窣窣。

黎雪英跟父亲说了会儿话,刚才那一点困意彻底没了。犹豫片刻,他说道:“阿爸,烦请你帮我打听个人。”

黎鹊狐疑望住他:“我认识的人同你仍会有交集?”

“是帮我一个朋友。他帮了我大忙,我也得帮他打听点事。”

“你说。”

“你们警务司有没有人曾丧子?唔,年约五十左右。”黎雪英语毕望着阿爸。

黎鹊仍在等下文,等了半天不见,问道:“没了?就这两个条件?”

黎雪英回想一番,十分肯定:“就这两条信息。”

“恐怕是难找。我会帮你留心。”黎鹊拍了拍黎雪英的后脑勺,“回去睡觉。”

黎雪英回了卧室,片刻后再次开门,探出头来:“阿爸。”

黎鹊回头,目光询问。

“一定要帮我留心。”黎雪英说。

隔天下午,黎雪英来到辛默打工的茶餐厅。

辛默没在,他找到的是刘方方。刘方方一见他便惊讶,知道这就是昨天辛默所说的靓仔。

“默哥今天不来。你找他,有要事?”

“私事。”黎雪英强调,“不如你将他地址给我,我自去找他。”

就这样,黎雪英又步行了半小时左右,来到辛默的住处。是那种高度密集的公屋,走近便让人心生畏惧,仿佛无形的压抑感从天而降,势要令人喘不过气来。一层一户规规整整,如同复制粘贴,又像磊高的积木,稍有不慎就会坍塌。

黎雪英一手打着伞,一手拎着纱布和药,按照门牌找到了辛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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