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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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那片窗玻璃便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老太太开了暖气。”

案件资料里说过,吉蒂·贝尔老太太喜欢做编织,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她会坐在靠太阳的那块窗边,晚上则坐在靠着暖气的地方,一边暖着手指,一边做编织。

暖气对老太太来说是个好东西,能让她的手指灵活。但是对看录像的几人来说可就太不友好了。

因为玻璃上蒙了水汽后,屋里的东西就看不清了,只能看见毛茸茸的光和模糊的轮廓。

那片矮屋区的人用能源总是很省,大多数的灯光都黄而暗。老太太家的灯光也一样,录像前的几人看久了眼睛都有些酸胀。

而且盯着一块昏黄的玻璃看二十分钟真的无聊至极,万分考验耐性。

录像中时间晚上7点55分,让众人j-i,ng神一震的东西出现了——

“诶诶诶!!这是不是头发!一撮头发过来了!”昏昏欲睡的小伙子猛地坐直,手指都快戳通了屏幕,指着窗玻璃中出现的一小块黑影。

那应该是一个人,正从老太太后方悄悄靠近她。

依然是因为院墙和木板的遮挡,只能看见一点头顶。

但众人依然屏住了呼吸,紧接着,透过蒙着水汽的那一点儿玻璃,众人看见有个黑影在那人的头顶一抡而过,又落了下去。

即便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更清晰完整的画面,还是可以想象那个人正拿着某个硬物,把老太太敲晕。

看录像的小伙子这次没抢着说话了,而是两手捂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才默默抽了一口凉气。

老板“哎——”地叹了口气,“要那老太太提前听见动静就好了,这些老屋里都有警报铃的,一般就安在灯的开关附近……”

公证人想了想道:“其实这些老屋里的警报铃坏了很多,不一定能用。而且如果不是怕警报,也不用把老太太先敲晕了。”

在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时,真正需要录像的燕绥之和顾晏却始终没开口,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坐在位置上的小伙子感觉背后的人朝前倾了一些,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之前这些人进门的时候,他听老板提了一嘴,知道站在他正后方的这个人是个实习律师。他对这位实习律师的第一印象是学生气很重,也许是因为看人带着一点儿笑的缘故,显得温和好亲近。

可现在,这位实习律师看着屏幕时,脸上几乎毫无表情,笑意没了,温和感也没了。眼睛里映着墙上的屏幕,星星点点,像极为净透的玻璃,漂亮却冷。

一个人笑或不笑气质差别这么大的吗?

小伙子又瞥了一眼那位正牌律师,他单手撑在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冷冰冰的。

“……”

被两座冰大山压着,小伙子缩了缩脖子,默默把头转了过去,又朝前挪了挪椅子。

在他重新看向屏幕的时候,吉蒂·贝尔家那块映着昏黄灯光的玻璃突然一黑。

“嗯?怎么黑了?!”小伙子诧异道。

“里面那人把灯关了。”公证人朱利安·高尔道。

就在小伙子瞪着屏幕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两下。

燕绥之:“劳驾,把画面再放大一点。”

小伙子又把画面调整了一下。

那一片漆黑的窗玻璃几乎占了半个屏幕。燕绥之又朝前靠近了一些,身体重心前倾,他左手扶了一下桌子,目光和注意力却一点儿没从屏幕上挪开。

甚至没发觉手掌压着的“桌面”有什么不同。

又过了片刻,“桌面”突然一动,从他手掌下抽走。

燕绥之分神瞥了一眼,刚好看见顾晏收回去c-h-a进西裤口袋的手。

“……”

顾晏的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

燕绥之下意识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觉得自己的末梢神经大概死透了,手背跟桌面差别那么大居然没分辨出来。

等他再抬眼时,顾晏已经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屏幕了。

那块漆黑放大之后依然是两眼一抹瞎,什么也看不见。

又过了一会儿,录像内时间晚上8点05分,屋子里重新亮了起来。紧接着是一个人影匆匆跑到窗边,忙上忙下……

应该是老太太的侄孙切斯特回来了。

这段内容极为有限的录像被要求来回放了三遍,然后在公证人朱利安·高尔的见证下取了视频原件。

老板搓着手道:“哎——好像没能帮上什么大忙,要是没那么多遮挡物就好了,或者那巷子里有个路灯也行啊,哪知道那么不巧!”

小伙子也跟着站起来,挠了挠头:“我平时不怎么看窗外这块,如果当时看了,说不定还能起点儿什么作用。”

“谢谢。”燕绥之道,“这段录像非常有用。”

他跟人说话的时候,那种笑意就又出来了,好像之前没人注意时候的冷都是幻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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