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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政航正心里对秦王爷每日叫他捶腿心生不满,听说这消息,当即喜上眉梢。
床上的皇帝如今说话声音虽还含糊,但好歹能叫人听出他究竟说得是什么话。
那边秦王爷瞧见庄政航先是满脸喜气了几日,随后却又愁眉苦脸,于是忍不住问道:“庄大夫才听说家中有喜,怎只欢喜了两日,又做出这副愁苦模样,可是家里有了什么事?”
庄政航一边给皇帝捶着腿,一边道:“南边灾害连连,叫人心里难安呢。”
秦王爷这几日也早看清庄政航是什么人了,心里诧异他会这般说,笑道:“万没想到庄大夫还是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之人。”
庄政航摇头苦笑,随即叹息道:“草民家里也有些田地在南边,只怕这两年都难能有好收成了。”
秦王爷叹息着说声是。
庄政航又道:“过两年再来个瘟疫,人心惶惶,只怕收成会更加不好。”
秦王爷一凛,忙道:“庄大夫慎言,这可是扰乱民心的话,说不得。”与躺在床上安然享受庄政航服侍的皇帝对看一眼,又试探地问:“不知庄大夫何出此言?”
庄政航方才失言,唯恐落下个祸乱民心的罪名,于是堆笑不肯说,只道:“草民一时失言,王爷大人大量,全当做没听见吧。”
秦王爷笑道:“不过是私下里说说话,庄大夫何必这般小心谨慎。本王与金先生每常为了些学问上的事争辩,也相安无事的很。庄大夫既是大夫,自然比本王与病疫一事知晓的多,还请庄大夫但说无妨。”
庄政航闻言,心里思量一番,暗道虽说等着疫病爆发的时候出头,力挽狂澜更威风一些,但若是能不出去,留在家中陪伴妻儿,岂不是更好?因早将祛除瘟疫当做自己份内事,此时庄政航也不去想为何瘟疫之时自己一定要出去,开口道:“草民查了往年的旧历,见那大旱大涝之后,多是要出了瘟疫的。想来这会子南边涝得那样厉害,这瘟疫是少不了了。”因这话太过晦气,又忙道:“许是草民杞人忧天了也不一定。”
秦王爷听了问:“那依庄大夫之见,那瘟疫该发生在何处?”
庄政航想了想,回忆一番,道:“自然是要从南边慢慢传到北边,到时候京城里也避不过。”
秦王爷听了沉默不语,与床上皇帝对视一眼,因琢磨不到皇帝的心思,也就没有再说话。
庄政航原本等着秦王爷再问两句,也好趁早叫人将那瘟疫的源头堵住,免得那瘟疫祸害到自己头上,见秦王爷不问,也就不说话了,半日,忽地开口道:“草民写了个如何防治瘟疫的书,不知王爷乐不乐意瞧瞧。”说完,紧张地望着秦王爷不敢再言语。
若说庄政航这“书”也是因眼红简锋那整治水利的“书”,才动笔翻阅典籍,请教了方丈师父、何夫人等人写出来的。先前因自觉不够完善,不敢贸然叫金鹤鸣帮着呈上去,此时因与秦王爷也算“熟悉”,才大着胆子提了这事。
秦王爷见皇帝微微点头,就笑道:“既然如此,庄大夫就将那书拿来给本王瞧瞧吧。”
庄政航忙欢喜不迭地答应了,又笑道:“京里的病气都是外头人带进来的,如今京里人也忒多了些,又都是些怕地里收成不好,被东家逼着要租子的苦命人,若撵了太过狠心,不撵,京里也乱糟糟的。南疆那边又有大片的地白费着,虽赏赐了一些给功臣,但到底还浪费了许多。既然京里呼喇进来这么多没有着落的人,不如就叫他们去了南疆。只将地白送了他们就是。总归都是背井离乡,那边虽苦了些,但好歹能白捞到大片的地。”
秦王爷道:“南疆乃是荒蛮之地,只怕没人乐意过去。”
庄政航皱着眉头想了想,笑道:“若是我大舅兄在就好了,他原说过南疆那边有无数的好处,这么一会子我也想不起他是怎样说的了。”
秦王爷听庄政航提起简锋,于是又与庄政航说起简锋的事。
回头,庄政航就叫人将自己写的那“书”拿来给秦王爷瞧,秦王爷自是不懂这些,看了也是一头雾水,就拿去给太医院的人看;太医院的人只当这是秦王爷自己叫人写了准备到皇帝面前请功的,又见如今宫里传说皇帝只见秦王爷一人,隐约猜到京里的风向,于是连声赞有道理,又将不足之处补了一补。
庄政航惴惴不安地等着的秦王爷说话,不想秦王爷只夸了庄政航两句就没了后话,庄政航心想只怕自己那书也跟简锋当初的上书一般要被埋没了,一时就觉怀才不遇。
过了两日,秦王爷叫人去简家询问简锋可留下什么南疆的书籍没有,不成想,简老爷见秦王爷来问,就去了简锋书房里寻了一回,因简锋做事素来细致,书房里各样笔记书籍规整的一清二楚,是以不费多大功夫,简老爷就叫人将简锋整理的南疆笔记送去秦王府。
待过两日,庄政航就隐约听金鹤鸣说京里已经传开了消息,说是等南边放晴,皇帝就要翻修扩建皇宫,急需一些木材花草鸟兽,且要的花草鸟兽又不是寻常之物,乃是奇花异草、珍禽异兽。
因是在秦王爷府中,是以庄政航心里虽不满皇帝不顾黎民死活只管自己享受,却也不敢说话,随后细想,却不记得何时修过皇宫,暗道难不成他跟简妍再活了一辈子,连皇帝都变了性子?
过些日子,听金鹤鸣高兴地说京里的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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