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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边。虽是已入秋季,但这过于繁复华贵的婚袍仍是闷得他后颈汗s-hi,有些喘不过气来。宋奕翻出临行前三哥送他的那把匕首,紧紧攥在手里,直攥得满手汗s-hi,也不放手。

这是此刻,唯一能给他安全感的东西。

前路未卜,然古人有箴言,宋奕不敢忘——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辆自上京出发的马车,悠悠走了足有一个多月,才抵达了呼和沁草原。宋奕掀开车帘一角,顺着不大的缝隙望去,只见一片蓝天白云,绿地牛羊。天上甚至盘旋着一只白腹玉爪,长翅缀褐斑的海东青。飒飒的风卷携着一股醇厚的n_ai香,带着一股多汁鲜草的清甜,飘进了车厢中。

原来这就是草原吗。

宋奕正怔愣神游,马车却忽然停下。

一道清越有力的声音穿破厚重的车帘,直传入宋奕的耳中:

“里面就是陛下赐我的可敦?”

外面似乎模糊地应了一声,说的是什么听不大清。宋奕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刚刚说话的人必定是内力深厚,连吐字都下沉丹田,自然具有穿透力。

想必这便是他的好夫君耶律凌了。

“那便请先休息,三日后成婚吧。”

外面隐隐传来一声尖厉的鹰啸,然后便有嗒嗒马蹄声,愈来愈远。

第二章

宋奕被安排进了一个离耶律凌不远的帐子,草原上的深夜不比京城,带着一股s-hi润的柔风。

草原上的夜风,是嚣张而寒凉的,直钻入帐子门帘的缝隙里,往人骨子里钻。

“宋……宋公子,可汗让我来给你送点热好的羊水袋。”

宋奕从冰凉的被窝里爬出来,挑开门帘,借着外面油灯微弱的火光瞧见了来人——那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面容清秀,一手提着油灯,一手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

这是呼和沁草原上为数不多能说汉语和蒙语的人,宋奕忍不住对她多生了些好感,连忙把那羊水袋拿了过来,一股热意贴肤传了过来,驱走了深夜的冷意。

他晃了晃,里面传来了水声,这才知道所谓羊水袋就是几层羊皮牢牢缝合,里面放了滚烫的热水,充气成了像汉人用的汤婆子一样的东西。

“多谢你跑一趟,有劳可汗费心。”

姑娘笑了起来,露出两枚小酒窝:“我们可汗可是草原上最好的男人,自然体贴。公子请睡吧,明早我再来带你熟悉一下周边。”

宋奕点点头,反身进了帐子里,躺回被窝。

草原上的风从没有停歇的时候,然而宋奕此刻怀里抱着的羊水袋却源源不断地透出热度来,令他觉得这第一个夜晚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了。这来自一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人的善意,令宋奕心里颇生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

哪怕是在宫里,谁又给他递过一个汤婆子呢?

宋奕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最后直到半夜三更才昏昏睡去。

清早是被人唤醒的,宋奕有些头疼地爬起来,揉着发胀的太阳x,ue,好半天才看清来人。

是昨天那个姑娘。

“宋公子醒了?那就起来洗漱用饭吧,”那姑娘穿着窄袖长裙,颜色鲜艳而丰富,她散着的长发上编着几绺小辫,腕上带着叮当作响的银饰,十分具有异族风情,“还没和宋公子介绍呢,我叫柯雅达,可汗派我从今天开始贴身服侍你,以后公子有什么需要叫我就行。”

她面容白皙且清秀,瞧起来并不像是鞑靼人,宋奕忍不住问她:“你不是鞑靼人?”

柯雅达笑起来,一边收拾宋奕昨夜睡过的床榻,一边回答:“我父亲是汉人,母亲是流落中原的鞑族,我从小生活在中原和呼和沁的交界处,所以两边的习俗和话语我都能了解一些。”

“原来是这样……”

“其实我们大汗也是会讲汉语的,不仅如此,他还会讲鲜卑语,很厉害的呢。”

宋奕看着柯雅达眼里深深的崇拜,嘴角一抽:“你这么喜欢他,怎么不嫁给他?”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对大汗都是敬仰,却不敢随便亵渎的。”

“你们大汗今年也有三十岁了吧?怎么一直没有娶妻?”

“三十岁倒是没有的,可汗今年二十有八。至于娶妻……说实话,宋公子,我也是两年前刚来到呼和沁的。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我想可能是他看不上吧。”

看不上?那么多女人他看不上???

那他这个一无所长的男人,耶律凌就看得上了???

宋奕扶额,简单洗漱后,坐到桌子旁,看柯雅达为他端上丰盛的早饭。

草原是离不开牛羊的,那么饭桌上更是离不开这两样。宋奕看着满桌子的r_ou_与n_ai制品,少的可怜的翠色,忍不住有点头疼。

“你们一大早就吃的这么……这么……”

这么油腻吗?

宋奕到底是好教养,没直接说出口,只是随手挑了一碗热好的羊n_ai喝了,便叫柯雅达将东西撤下去。

同柯雅达在草原上走了一天,宋奕大概是了解了呼和沁的事宜。

大致来讲,呼和沁被分成了三个区,分为军区,平民居住区,还有耶律凌和他心腹的贵居区。

军区和可汗居住区常年重兵把守,常人是不让随便进出的,尤其是铁骑军区,甚至连靠近一些都会被驱逐。

耶律凌平日很忙,但几乎没人知道他在忙什么,他的行踪也成为草原上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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