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2/4)

东家还算老乡哪,只是,水离以往是在漕帮,霍东家则是在盐业和金融业打转,并不相熟罢了。不过,都是淮扬人,二人都是善交际之人,略说几句,就显出几分熟稔。

林靖的意思,就江南这些个豪族,如霍东家这样的,江南尚未露出明显败相,就能带着一家老小的过来关外,可见如今江南局势了。只是,在关庭宇攻下江南之前,如果江南豪族需要帮助,适当的一些,他们可以提供。

林靖有此打算,不足为奇。因为,霍东家与林靖相识这许久,他对林靖的认知非常清楚,知道林靖一向j-i,ng明过人,今江南苦战,林靖若不趁机捞上一笔,也便不是林靖了。让霍东家意外的是,林靖徒小三原是抗倭的人,不想,原来,这二人与倭匪的联系竟如此紧密。因为,此番他们南下,走的并非陆路,而是乘船走的海路。

而且,是张夫人与他们同往。

去江南前,林靖徒小三自然要将接下来的打算说与张夫人,张夫人于江南战事不十分清楚,不过,关庭宇大名,纵是张夫人这样的妇道人家亦是如雷贯耳。张夫人道,“怪道江九会跑到关外海域来寻营生,若是关大将军亲自领兵,江南形势怕是要不好。”

徒小三道,“大将军用兵如神。”

林靖道,“就是可惜了的,未遇明君。”

张夫人煮好茶,分了三盏,递林靖一盏,道,“其实,我有些不解。”

“姐姐请说。”

张夫人想了想,道,“以往在王府,我也时常听人说,皇帝不大好之类的话。可是,后来,王府称帝,还是叫陛下的大军打败了。拿我们在海外的这些势力来说吧,先时,很有几拨大势力的头领,说来,以往也没把江南军放在眼里。可是,朝廷说抗倭剿匪,这也不过三五年的光景,先是肃清的浙闽海域,后来,淮扬一场大战,更是令海外多少势力就此葬送。我有时就想着,朝廷,也没有人们想的那样不堪一击。”

张夫人这话,颇是中肯,而且,她说的不急不徐,心平气和。林靖道,“姐姐,你要这样想,朝廷再不济,他的文官,多是出身三甲进士,这些人,虽有官场上贪鄙受贿之人,可也有忠正廉明之士。朝廷的武官,如关大将军,这是百战大帅,更是当世明将。人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便是了。可你想想,虽则平金陵王之乱,又有剿倭匪之功,为何江南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战乱?”

“我听说,这次是因为那郑总督行事刻薄了些。”张夫人抿一口香茶,道。

“做皇帝的人,文武平平都无妨,关键是,必要有用人的眼光。郑总督,便是陛下一等一的心腹。”林靖道,“这些江南豪族,原是谢家的狗。陛下因是过继之君,在朝根基不深,他继位这些年,没有一日不想收江南之权。所以,第一次金陵王叛乱,是皇室与宗室的较量,那一次,陛下胜了。第二次平倭之战,归根到底,是陛下与豪门权臣之争,原本,陛下也胜了。可是,他太心急,太心窄,他担心江南军挟兵自重,担心章总督功高盖主,所以,急不可耐的调了江南军去两广平乱,再将江南第一功臣章总督调到了直隶为总督。皇帝陛下以为,只要章总督一走,江南军一走,他便可以腾出手来慢慢的收拾江南的局势。但,他眼光不好,用错了人。”

“郑总督,不过一酸生小人矣。”林靖道,“江南这些豪族,几世豪富,根深叶茂,岂是区区一个总督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便能收拾的了的。不要说郑总督,只要想一下,以章总督之才干,权掌浙闽二地,当初为了剿倭,都没动当地豪族,便可知,这不是可轻易触碰之事。而陛下,因剿倭太过顺遂,他对江南判断失误,误会章总督,方引此滔天之祸。”

“不过,误用人,不过小误,若能及时止损,未尝不是英明之主。可是,因他心胸狭隘,令功臣寒心,章总督自尽。郑总督收拾不了江南局势,如果当初他肯回护章总督,此时着章总督下江南平叛,何需要远调关大将军来此。”林靖道,“就是再退一步,只要章总督还在,三哥想收拢江南军,便远没有今日这般容易。是皇帝陛下自己,自断臂膀,自作自受。”

张夫人听到最后一句,不由看林靖一眼,这么说,章总督之死,于他们还是有益的。林靖似是看懂张夫人的眼神,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张夫人低头,抿了口茶,继续问,“江南之事,若阿靖你来办,当如何?”

林靖道,“江南这些豪族,说他们难对付,是因为,他们本身在江南经营多年。就像一棵大树,扎的根深了,你想砍掉它,纵是有再锋利的刀,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功夫,必要徐徐图之。”

徒小三道,“姐,你看这世道,就是皇帝换了人,许多大族,依旧是该富贵的富贵,该荣华的荣华。就是咱们,到一地,对当地士绅,也要略客气些的。哎,有时我想,便是江山倾覆,皇族灭绝,也许到那时候,大族依旧是大族。”

张夫人感叹,“未尝不是如此。”

林靖笑道,“倘明君在臣,便是君强臣弱。倘昏君在世,便是君弱臣强。有些家族虽较皇室长久,但,也有更多的家族因皇权一句话便连根拔起的。皆看掌权者是贤是愚了。”

许多事,是注定没有一个结论了。

待霍东家与水离到了江南,张夫人并未登岸,仍是泊在海上。霍东家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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