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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似乎都是茫然。

那一点微小的、属于少女的青涩的绮念,就像初冬时的薄冰,被沉重到近乎难以承受的无措碾过,弹指间,碎得仿佛从未存在过。

那么久了,为什么以前就没有人不同意呢?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呢?

“听说他在前线,家里人都一边倒地不同意我们俩的事。”欣然放缓语气,试着挤出一个笑容,结果却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我妈……我妈都哭了,她说……”

欣然再接不上自己的话,但是傅落却知道她妈说了什么,因为所有那些言辞,都在她自己的手机短信箱里。

“我没办法,我不能……”欣然的声音带了哭腔,“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人人品很差,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有良心?”

傅落僵立半晌,试探地缓缓伸出手,犹犹豫豫地落在欣然的肩膀上,带着一点近乎温柔的鼻音说:“没有的。”

欣然缓缓地顺着她的手蹲了下来,把脸埋在了膝盖上,悄无声息地哭了起来。

傅落束手无策地在旁边傻站着,摸遍了全身,终于摸到了一团纸,抽出来一看,皱得跟用过的一样,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给人,只好又偷偷地塞了回去。

夜风萧瑟,她把重心移动到没有受伤的腿上,看着欣然哭,偶有进出的人都会奇怪地看她一眼,那眼神让傅落毛毛的,总觉得自己是被人当成了负心汉。

终于,她伸出一根手指,拆炸弹一样小心翼翼地在欣然肩膀上戳了一下:“咳,那个……咱俩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等傅落回到学校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

新一届还没有入学,傅落打了个招呼,回到了自己以前住的地方,直到这时,她才觉得自己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这个事,该怎么和师兄说呢?

她用力揉了揉眉心,仰面躺在床上,在寂静的夜色里思绪烦乱。

又忍不住想起欣然的哭声。

“我是真的很喜欢他,”那个长发的、漂亮的女孩子说,“为什么要打仗呢?好好的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打仗呢?”

美丽又脆弱的女孩让傅落想起倾覆的鸟巢上,那挂在边缘的一颗摇摇欲坠的卵。

的确,像欣然这样的人,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有和所有人一样平凡的愿望,做好了为未来努力的准备,可是时代偏偏这样不公平地怠慢她,她没有办法,没有回转的余地。

傅落从未这样深切地体会过,什么叫做“人如蝼蚁”。

世代相承的家园、工程浩大的巢穴,一场涨潮,眨眼就会荡然无存。

那死寂的宇宙,是连声音都无法传播的地方啊。

“师兄,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今天欣然来找了我……”一条短信,傅落删了又改,改了又删,比当年高考语文的时候还要斟词酌句,最后依然只憋出这么一句。

傅落长叹了口气,重重地把手机放下,自暴自弃地想:干脆啥也别说了,把那条吊坠拍张照片传给他得了。

她这么一抬手,没注意碰到了灵敏的触屏,一不小心把那条写了一半的短信发出去了。

这叫什么玩意?吞吞吐吐不明不白的。

傅落连忙想补几句话重新发过去,却先一步收到了叶文林的回复。

叶文林:“已阅,朕知道了。”

不是……四爷,您知道了什么?

紧接着,傅落收到了叶文林的第二条信息,那是一张手机拍的照片,图片上是一张面值为五元的地球通纸币,上面清浅稚拙的字迹写着:“你的心要像石头一样。”

照片下附着叶文林的留言。

“共勉。”他说。

傅落怔怔地放下手机,从他这样平静到反常的反应里,咂摸出了一丝无法言语的悲哀。

她忍不住想起上次叶文林临走时给她的留言——她不会等我。

那个人,那时候就已经洞穿了全部的结局吧?

傅落把手机扔在一边,最后也没敢翻开短信箱,她找了个避开伤腿的动作,就这么心事重重地睡了。

医务兵的烧伤药是特效的,第二天就已经结痂了,虽然没有好彻底,但是对于傅落这种皮糙肉厚的人类亚种来说,基本不会影响行动了。

一大早,果如杨宁所说,有一位军需官来找她。

那是一位女士,虽然穿着军装,妆容却一丝不苟、精致得能上时尚杂志,让人有些难以从外表上判断她的年纪,她有一双不笑的时候也带着三分喜意的眼睛,眼波柔和得不像一位军需官。

一个人——特别是女人的眼睛,如果漂亮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让人有一种“一眼万语千言”的错觉。

简直是……妥妥的女神。

傅落呆呆地看了她一会,总觉得画风似乎有点不对。

“我需要给你植入通讯设备,”军需官拿出一个注射器,用幼儿园阿姨哄孩子一样耐心温柔的语气说,“不紧张,好不好?”

“不疼的哦。”军需官用酒精棉球在她耳廓上消着毒,手非常轻,让人觉得微微一凉,还有点痒,凑近了能闻到一点柔和温暖的香。

她闲聊似的跟傅落说,“杨大校很少开口要人,尤其还是这种时候,我都没想到灰是个这么小的姑娘……哎,好了,看,我说不疼吧?”

傅落揉了揉耳朵,耳根有些发红,不知是因为“这么小的姑娘”还是那儿童医院大夫一样的语气。

昨天那个杀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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