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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来了季弘回以他的热烈呼应。
我都能想象到山那边的老师朋友们全部看向这边了。
有个声音很像董卿的女老师喊季弘,像皇后娘娘唤太监:“诶呦,小季子,这么巧。”
“哎!张老师好!”季弘礼貌地从桌后站起来,在我对面形成高耸的屏障:“您是逆生长的吧,一个月没见,您这看起来,怎么还比以前更青春貌美了。”
那个张老师被拍出欢乐又不大好意思的笑声,一道的一个男老师夸季弘:“这个季部长啊,一张嘴就是能说。”
其他人纷纷附和,脚步也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我们桌边。我瞬间成了动物园里愚蠢的猴子,只是剥个香蕉皮,还被四面八方城墙后的游客毫无*地围观个遍。
“你坐下吃啊,站着干嘛,”那个张老师的重心转移到我和康乔:“这两个都是你同学?”
“不是,就认识的俩妹子,”季弘答道:“不是咱们学校的。”
一男老师也能八卦得不甘示弱:“你这外联部长当得也够外联的,带女孩子吃饭都一次带俩啊,还都是外校的。”
康乔赶紧否认,划清界限,用筷子头指我:“别算上我啊,我只是来蹭饭的,就他俩。”
为什么不直接给我痛快一刀,非得万箭穿心,千夫所指,一刀接一刀在皮上凌迟。讨厌的重点又一次来到我身上,季弘更加不负众望地把我像颗烂橘子那样,额外从筐子里挑出来,摊给那个人看:“江老师,这你那个小病人,有天跟我们一块吃过饭的,你还记得吗?”
我埋头用汤匙刨着粥,一口都没送进嘴里,不用想也知食不知味,他这会一定能看到我了吧?看到昨晚还在跟他情难自控痛哭告白,今天中午就跟他的学生约会共餐的我了吧?他会怎么设想我呢?他心里是否闪过一瞬间的不舒服和鄙弃呢?小孩子啊,果然是小孩子,也不过如此,对吗?
我该怎么办,该表示些什么吗?江医生,您好,好久不见了?还是江主任?还是配合他此刻的身份喊江教授、江老师?不说话会不会太不礼貌?如果心里有一张白纸,那此刻上面一定涂画满黑压压的硬笔字腹稿,可我根本卡不出一个字,四周的空气像是忽然化为肉眼难见的固定,有了重量,堪比千斤顶,压得我顺不过气,连双肩都架持不住。
我能感觉到,那个人的眼光就轻轻落在我脸上,他没急着回答,像在刻意制造出打量我和辨别我的时间差,过了片刻,他才说:“记得,蛮活泼一小姑娘。”
话语里有亘古不变的莞尔之意,那是温和,是礼节,是距离感。
我开始观察自己拿捏着筷子的手指,像快溺亡的人揪紧一根水草,欲泣的冲动快把我淹灭了,我急需转移注意力来忍耐下这个念头。
“活泼吗?”季弘跟他有不同的看法,说得好像我跟他已经很熟了一样:“我怎么觉得她特文静呢,总不爱说话。”
还是一个男老师,他们还真是锲而不舍地在调侃后辈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啊:“女孩子嘛,在有好感的男生面前总会额外内向的诶,江老师是医生,情况当然不一样,”他讲完看法后还去索求同伴的回应:“你们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嗯,是,对,是啊,丁老师分析得很到位。男老师女老师们纷纷笑着附和。
与此同时,康乔也在一侧小声嘀咕着骂:“我真受不了这群学理的低情商二笔了。”
嘈杂成一片的附应里,我听见了那个人的声音。
就这一声,我挺直腰杆,抬平肩膀,双手呵护着的,那一点自尊的火苗,被一点点逼到了无氧层,倏得一下,全灭了。
万念俱灰。
老板娘收拾完包间,来叫他们上去。我终于从牢监刑满释放,不过应该没法微笑面对清风和太阳啦,因为我已经是一抔干巴巴的骨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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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我和季弘互相交换了手机号。季弘问要不要送我和康乔回家,我婉拒了。
那个人每出现一次,就要以我一次全身心的殚精竭虑为交换,我没余力跟别人互动了,我只想一个人回家,谁都别和我讲话。
晚上吃过晚饭,我手机震了,打开一看,是“鹌鹑蛋”,别吐槽我为什么要这么存他,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第二个字是什么“h”,相比起来,鹌鹑蛋反而更有辨识度。
我按下通话键:“喂?”
“我还以为你不在呢,”他在电话里的声线听起来更清朗:“没想到接这么快,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我找了个床角落坐定。
“没什么事,就给你打个电话,看看通不通,哦,对了——”他故弄玄虚,刻意制造着话题。
“嗯?”我随便摘了个貌似感兴趣的语气字眼来回他。
“今天下午去省人医实习,江老师问起我和你的事的。”
“……”我心跳空当了一秒,压制住快冲出唇舌的急迫气息,换上漫不经心的追问:“他还会提起我哦?说什么了?”
“就随便问了下,他平时就对我们这些门生挺关心的,就问我和你怎么样,我说,嗨——八字还没一撇呢,”他讲得活灵活现,我的大脑几乎能即时翻译出那个画面:“然后他跟我夸你了哦,他对你印象估计超级好,江老师平常很少夸人的,他跟我说,小姑娘挺好的,要好好珍惜。”
“……”
“怎么不吭声了?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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