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2)


只要季麟哥……没有抛下自己。

“……多加一把八角。”宁长青微微侧眸。

“是。”老汉低声应了,抓了八角放进了腌r_ou_的罐子里。

“他除了说想吃腌牛r_ou_,还说什么了?”

“还说最近立秋了,很容易犯困。”

很容易犯困……宁长青皱起了眉,他记得季麟哥从来没有犯困的时候,他像是高空中飞翔的鹰,高悬在山峰之巅,永不停歇。

季麟哥知道他来了此处,并且配合自己的伪装,加上这里防卫如此严密,那必定是被迫被关在此处,季麟哥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那孟鹤冬既然敢把季麟哥单独关在此处,定然使了什么伎俩……

很容易犯困……

他的眼睛狠狠闪了几下,难道!孟鹤冬对季麟哥做了什么!就像是他曾经杀齐凌之前朱雀对那些暗卫做的事一样!就像是他曾经利用青蛇绑了季麟哥的那次!

是药,还是……废了武功?!

宁长青猛地站起身,焦躁地走了两步,又硬生生逼着自己蹲下来,他整个面庞的肌r_ou_都在剧烈的抖动,双眼黑成了一片深渊。

眼中的东西天旋地转,几乎让他晕厥。

他快速地喘息着,用指甲紧紧扣在地面上,困兽一样抓挠着,像是兽夹中鲜血淋漓的虎爪。

一旁的属下发觉出不对劲,放下手中的火,无声地跪在一边。

房间里是低不可闻的压抑低泣。

…………………………………………….

夜色很深了,江季麟的卧房里仍旧亮着蜡烛,烛火洒在每个角落里,显得柔和却单薄。

江季麟一刻钟前才沐浴完,发丝半s-hi着,握着手中的薄书靠在床头,许久也没有翻页。

方才他沐浴的时候,南院有些s_ao动,都传到了这里,南院的方向,是厨房,柴房,下人住的地方。那s_ao动动静难得的大,竟传到了这里。

所以……他很担心。

忧心如焚。

可若是他出声询问小流,必然会让他怀疑,因为按自己平时的性子,除却关乎自己的事,天塌下来与他都无关,更不会特意询问一段没有意义的s_ao动。

书页仍是停滞在同一页上。

江季麟沉默地盯着书页,良久才把书扔到一边,苦笑着闭上了眼。

目前最稳固的办法,就是等,只有等。

其实不是没有办法逃出去,如果宁长青是自己的下属,以命相拼,再做好接应,他还是有很大希望逃出这方牢笼。

以命相拼……江季麟头一回觉得自己也是自私的。

从前的他打心里以为别人为他而死理所当然,能为自己卖命的人都是死得其所……当真是……轮到了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做舍不得。

人总是轮到自己挨刀,才知道那有多痛。

而他舍不得宁长青为自己而死时,才晓得没有人,该是死的理所当然的。

这是惩罚吧。

他手上沾了这么多亡魂,老天终于看不下去了吗?

他嘴角的苦笑越来越浅,最后僵硬成了一抹苦涩。

“公子昨夜没睡好吗?”小流服侍江季麟洗漱了,面带忧色道。

“昨夜多梦。”江季麟抚袖淡淡道。

“那小的今晚安置些安神香”

“随意。”江季麟面色仍是淡着,狭长的眼角却露出些不耐来。

小流便敛了口不再说话,他早已习惯这位绝世公子的冷眼寡语,他也很清楚面前这位虽摆着架子但确确实实暂时翻不了浪的人,曾经是怎样的人物。

他也清楚,自家的将军对这人怀着如何的心思。

可无论种种,这人一举一动流露出的气度,便是虎落平阳也断不会有犬敢来欺。

他佩服这个人,同情这个人,害怕这个人,却也,希望这个人能遂了将军的愿。

午膳的时候,桌上果然又摆了一条烤鱼。

江季麟侧眸瞧了一眼小流,夹着尝了两口就停了,反而多吃了几口腌牛r_ou_。

午膳刚用完没多久,孟鹤冬突然来了。

第92章 应是良辰好景(1)

孟鹤冬来的很突然,他面色不太好,一进屋就闷声坐在椅子上,目光微微沉着,明暗不明地盯着江季麟。

江季麟正在写字,修长的指间捏着一支狼毫,对孟鹤冬视而不见,一径行云流水地挥墨。

“......京城有异动,我明日回京。”孟鹤冬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狼毫笔微顿了一下,一点墨渍晕开在纸上。

“你早就料到了是吗?”孟鹤冬紧紧盯着江季麟,“你早就料到,一旦冯相言和留异断了你的消息,便会内外接应……”

“我早就说过,你即便把我关在这里,也无法控制我手上的势力。”江季麟放下笔,打断了孟鹤冬的话,“我曾经把一桩绝好的生意摆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如今这两人倒是比我预想的速度要快很多。”

孟鹤冬面色不太好看:“你很高兴吧。”

“并不。”江季麟抬眸,“我身陷囫囵,有什么可高兴的?所以孟大人,你还可以再考虑考虑这桩生意——给我解药,放我走,秦国悉数归你所有。”

孟鹤冬冷笑:“我早说过,秦国我要,你我也要!所以这京城,我会带你一起走!”

“你何苦如此执着?你明知这样僵持下去你胜利的机会并不大,最大的可能不过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江季麟重新拿起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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