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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只得这么个女儿,若是女儿有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幸好过了半个多月,又有消息传来,阿竹被贵人救下,正往京城来,方缓解了些煎熬。可是也如此,还是让柳氏熬出了病。

阿竹虽然未听父母亲详说,但也知道父母定然日日为自己担忧,心中也愧疚无比,更依恋地挨着柳氏,小胖手摸摸她的脸,想让她好起来。

柳氏窝心无比,可是看着三个月前明明白白胖胖像桃寿包子一样可爱的女儿瘦了一圈,心里十分难受。她对女儿素来养得精细,方能将她养得如此白嫩可爱,却不想一次分别弄成这样。

回到了柳氏房里,下人已经端上暖胃的热汤过来了,柳氏亲自接了喂女儿,严祈文也坐一旁,满足地看着妻女。

刚喝完热汤,太医已经到了,给阿竹把了脉,摸着胡子道:“令媛先前受了寒冻,脾胃虚弱,得好生养着,其他的倒是无碍。”已过了一个多月,原本的那些擦伤也已痊愈了。

送走了太医后,阿竹腻在柳氏怀里,和父母叙说自己这一路的事情,“……奶娘将我藏在一处草丛中,让我不能发出声音,方瞒过那些流寇。我听奶娘的话,躲了很久才出来,后来又走了很久,见着了禹公子——就是端王殿下的车队时,方得他们相救。可是,奶娘他们都死了……”

虽然说得简单,但仍是教柳祈文夫妻听得心惊肉跳,心疼得难受,柳氏又抹起了眼泪,心疼女儿遭了这罪。严祈文忙将女儿搂住,拍着她幼小的背,同样心疼不已。

柳氏一味难过,严祈文却不免多想了些,并不相信袭击了女儿车队的是那些到处逃蹿的流寇。他们离开时,留下了足够的人手,柳家亲友那边也拨了些侍卫护着,即便遇到流寇也能抵挡一二,且走的又是官道,理应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何至于只留下个稚儿逃过一劫。

刚用过晚膳不久,天色已经黑了,阿竹刚被娘亲柳氏亲自为她洗了个热乎乎的热水澡出来,便见到前院的管事婆子过来。

严祈文也在房里,正听那管事婆子说话:“二老爷,那几箱子东西放哪里?”

“什么东西?”柳氏抱着女儿走过来问道。

管事婆子一见到她们,马上堆了满脸笑,准确地说,还有些谄媚,忙道:“二夫人,是端王殿下让厉王府管家送来给咱们三姑娘的一些东西。”

“端王?”柳氏更惊讶了,下识意地抱紧了女儿。

阿竹被她抱得有些疼,不过没吭声,乖巧地窝在娘亲怀里。

严祈文已经反应过来了,便笑道:“端王殿下如此慷慨,也是阿竹的福气。你们先将它们抬到三姑娘的房里,明日等夫人过目后,再让夫人将它收妥吧。”等管事婆子指挥人去搬东西后,又问道:“对了,端王殿下突然使人送东西来,太夫人和老夫人可是知晓了?”

“太夫人已歇下了,大老爷让奴婢们不要去打扰,倒是老夫人那边已经知会了。”

严祈文听罢,让人给管事婆子和那几个搬东西的下人打赏,等他们离开后,脸上止不住的喜意。

柳氏也很快明白其中的关联,面上也有些喜气,将阿竹放到床上哄得她睡后,夫妻俩坐在床边说起悄悄话。

“虽不知端王此举何意,不过阿竹还小,想来倒是让人不敢看轻她,反而能让家里的人高看她一眼,如此甚好。”严祈文拍着柳氏的手道,“惠娘,苦了你了。”

柳氏笑道:“我不算得什么,只要夫君和阿竹好好的,要我折寿十年也甘愿。”

“别胡说!你知道我不爱听这种事情。”

“知道了,我不过是被阿竹这次的事情吓着了。”

阿竹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听到这辈子的父母又开始黏黏腻腻起来,翻了个身,继续淡定入睡。

趁着她睡着,柳氏又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最后目光定在了阿竹额头正中央的那已经愈合的伤痕上,虽然细碎,但近了便能清楚地瞧见,如此正中央,想要忽视也不行,以为这伤也是女儿遇袭时留下的,当下又悲从中来。

严祈文安慰道:“无碍,让刘嬷嬷取了剪刀来,给阿竹剪些浏海遮着便行。”

柳氏却道:“阿竹额头浅,头发都梳了才好看,留了浏海,哪里自在?”

“谁说的,就算留了浏海,咱们女儿也是最好看的,就像你一样。”严祈文一本正经地道。

柳氏被丈夫逗得卟哧地笑起来,倒也不希望世人用异样的目光看自己女儿,寻了刘嬷嬷,亲自为阿竹剪了可爱的齐眉浏海,遮住额头上的伤疤。

☆、第5章

阿竹在父母的被窝里放松而满足地睡了一觉,一觉醒来,便看到铮亮的黄铜镜里自己额头上那一溜齐眉浏海,整个人就跟那年画上的胖福娃一样,看得她有些抽搐,又有些沮丧,这浏海虽然衬着她这五短身材让她看起来像个软糯糯的萌娃,但等长大了,五官长开后,就不好看了。

严祈文和柳氏看到她趴在镜前,皆忍不住好笑。严祈文将她抱了过来,拿梳子为她梳头,亲自为她梳了两个丫髻,用素色的彩绳绕着两个丫髻,彩绳从耳畔垂下,缀着一朵扎成的淡色小花,添了几分俏皮。

阿竹很满意帅爹爹的手艺,觉得这位真是中国好父亲,在他俊雅的脸上亲了一下,严祈文抱着她傻笑呵呵的,又被柳氏嗔怪了。

早膳后,阿竹便被父母带到太夫人的春晖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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