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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携着女儿坐于一旁,面上含笑,端庄稳重,并不搭话。倒是老夫人心中泛酸,忍不住道:“听族学里的先生说,祺哥儿的学问做得也不错,待过几年,便让他下场试试本领。”

“嗯,祺哥儿确实不错。”

严青兰听到太夫人称赞这一句,眉眼飞扬,得意地,我也有表哥,我表哥也能得先生称赞。不由附和道:“老祖宗,祺表哥昨日还写了一篇经义拿给祖父看,祖父说不错呢。”

太夫人面上一哂,并未搭腔。

请安过后,梅兰竹菊便在丫鬟奶娘的护送下去了静华斋读书,教他们的是一名姓元的女先生,她出身江南的望族,颇有才名,琴棋书画样样皆有造诣,是难得一见的全才。然而,却因一些事蹉跎了婚事,后来因年纪大了不好再嫁人,也不欲给人做填房,便在家人的支持下,索性给家里的姑娘们作启蒙先生,在江南一带颇有名望。靖安公府能请她来教导自家姑娘们才学,也是托了关系,据闻来靖安公府坐馆已有三年时间了。

四个姑娘给先生行礼后,便依次落座。

早上学的是《四书》,稍后练书法,下午便是姑娘们可择自己喜欢的学,不拘于琴棋书画、医占星相等。

世人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却并不如何正确,女子读书明理,大户人家却是多主张女子读书的。读书之余,琴棋书画便也要熟知,这是闺阁中与诸家女眷交往时必作交流的技艺,也容不得忽视。为此,除了元先生外,还特意请了琴娘,而书、画、棋三样以三个姑娘现在的水平,无先生的水平完全可以教导,待她们稍大一些,再依她们情况请些各方大家回来教导。

阿竹伏在案桌上,一笔一画认真地描红,碧草在旁伺候着笔墨。当听到细碎的声音响起时,忍不住看了一眼,却见静华斋外站了两个男孩,一个带着孩子气的漂亮,一个如翩翩小儿郎的清俊斯文,皆含笑而立,并非打扰静华斋中认真描红的姑娘们。

严青梅年纪较大,手腕有力,字已有风骨,速度比几个姐妹较快。最后一笔收起,旁边的一名丫鬟在她搁笔时,适时地捧起她的手腕子轻柔适中的按捏。另一名丫鬟则端了温茶过来让她润喉。

严青梅浅抿了口茶,抬头同样看到静华斋外的两名男孩,因一个七岁一个八岁,又都是亲戚,所以也没有什么妨碍,严青梅走了出去,请他们入室一观。

等严青兰等人同样描红完搁笔,看到出现的两名男孩,都有些高兴,严青兰抓着钟祺的袖子,有些娇娇地道:“表哥怎地来了?”

钟祺好脾气地道:“今日先生放半日假,我听阿昶说要过来探望三表妹,便过来了。”

柳昶微微一笑,室内的人只觉得眼睛一亮,忍不住闭了闭眼,听得柳昶说道:“若是打扰诸位姐妹,在此陪不是了。”

自然没有打扰,而且还是难得的交流机会,严青梅客气地请他们到花厅里坐下,让丫鬟上了茶点,四女两男依次坐下,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

柳昶今日确实是想要来探望阿竹的,因为随母亲来京,使得他停止了上学,柳氏怕他功课落下,便以旁听生的方式让他每日跟着去严家族学听课,若有什么不懂也方便询问严家坐馆的夫子。何氏初时对这安排有些犹豫,后来听得太夫人也同意了,便让儿子每隔两日去严家族学听课,在严家住上一晚,省得在路上耽搁时间。

柳昶确实聪明好学,甚至远比同龄人还要聪明伶俐上几分,总有自己不同的见解,让严家族学的先生们又惊又喜,十分乐意他来旁听,甚至因为柳昶的出现,使得族学中的弟子多了些危机感,更认真读书,严家族学里读书的风气更好了。

说话其间,钟祺对柳昶的才学十分推崇,听得严青兰小嘴嘟了起来,心里十分不舒服,再看阿竹抿着嘴朝柳昶笑,眼睛一转,便凑到柳昶那儿道:“柳家表哥,前几日先生教了我们一个典故,我仍是有些不明白,不知道能不能请教柳家表哥。”

柳昶微笑道,“自然可以。”

那笑容自然又让严青兰闭了闭眼,心里泛起嘀咕来,怎么他的笑容总是这般刺眼呢?怪哉。可是看旁边的人似乎并无不妥,以为只是自己的原因,便不提这事,开始说起先生今日讲的典故来。

“有书孔文举……”

当严青兰开口,严青梅便拧起眉毛,严青菊也觉得不妥,唯有阿竹无聊地想:这小姑娘又欠抽了,竟然拿孔融来说事,不正是嘲讽柳昶“小时了了,大必未佳”么?

柳昶微笑着倾听,钟祺已然讶异地看了眼自家表妹,心说表妹怎么拿如此白痴的问题问人?莫非是与柳昶不对付?

“表妹,你问这典故也太浅显了,不必阿昶说,我自可答你。”钟祺将话题揽了过去。

严青兰的脸色顿时像吃了只死苍蝇一样憋得不行,瞪着钟祺,心里恼怒,平时看他进退有度的,现在却蠢成这般,她再也不跟他玩了!

小孩子间的官司不必理会,午膳时间到了,柳昶和阿竹一起到柳氏那儿用午膳,却不想何氏也来了,正和柳氏说话。他们进来时,正听到何氏对柳氏说:“……先服用五日,届时再看效果……”

不会又是什么生子偏方吧?阿竹脑子亮起了个疑问。

“你父亲还有五日便到京城。”何氏对柳昶道:“届时他可要检查你的功课,你可要跟着严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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