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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很暴躁呀,满脸写有“生人勿进”。

不过没一会,一位不怕死的青年来到膳堂,他信步自若地踏过门槛,而后目不斜视地行至太子身侧,几乎贴得紧紧地,撩摆坐下。

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不妥呢,当真是君子如风,洒脱自然啊——

一众痴慕的侍女不由心花怒放,扶额绝倒。

立于一旁,亲自为太子殿下盛粥的陶少主斜睇过去,森冷笑道:“柳大人啊,早上好。”

谢诩清淡一笑,“陶少主,早。”

陶少主弹出一根手指指向太子殿□侧的镶金檀木椅,眨眨眼道:“柳大人,这是我的座位。”

话罢,年轻的少主打了个脆蹦蹦的响指。

随即,陶炎身后的一排下人开始一一附应他的话,竟还制造出一种回音的荡气效果:

“这是少主的座位位位位位位位位位…………”

听上去很有气势?

玉佑樘颇有些无语,只能默默喝早茶。

谢诩提袖为自己倒了一杯绿扬春,茶香袅袅里,他抬眸望向陶少主:“陶少主,圣上特意旨令在下,要寸步不离太子殿下,少主莫不是在强迫在下抗旨?”

陶炎双手端着红枣粥,走到玉佑樘身边,也就是谢诩椅后。他小心将粥碗搁回圆桌,指向椅背上一处,“但这确实是我的私人椅子呀,你看,这处还刻有我的名字。”

“还刻有少主的名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下人又是一片和声。

谢诩额里的青筋忍不住突突跳,他目随陶炎所指之处,定睛一瞧,椅背上方,的确刻了个小“炎”。

下一秒,他悠然起身,把先前椅子搬到别处,又拖来侧边一张普通木椅,尔后,对着那张檀木镶金太师椅做了个请的姿态:

“陶少主,请吧。”

讲完又一屁股坐下,岿然不动,位置嘛,自然还是紧紧贴着玉佑樘所处的那张椅。

陶少主把牙咬得咯蹦咯蹦,“哗”一下拽回自己的专属椅,隔着谢诩坐下,轻笑道:“呵呵,柳大人还真是有礼啊。”

“柳大人还真是有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堂中继而这般回荡……

陶少主暴跳:“……让你们附和了吗?!脑残吗???!!!”

下仆们纷纷捂嘴噤声。

谢诩压下一脸青黑的男人,为他斟了一杯茶,勾唇温笑:“易怒伤身,陶少主还请浇浇火。”

陶少主扭头,一点点撕开双黄咸鸭蛋的蛋壳,揪出一点蛋白默默拒绝,眼中含悲。

——本来指望着能近距离讨好太子殿下,让她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将明年宫中所需的瓷器都交给陶窑来烧制,结果拜这个事逼的柳医官所赐,别说能跟太子私下接触了,他娘的连吃个饭套近乎的机会都没有好吗?tat

=。。=

下午,由于谢诩的嘱托,外加自己下腹还隐隐痛着,玉佑樘很听话地没有外出乱跑,只在暖房里练字。

除此之外,腿间堵着月事带,行动也很是不便!

思及此,玉佑樘搁笔,仰天长叹,噫吁嚱!真是越来越厌恶当一名女子了,狼毫尖端猛一下压进砚台,饱浸墨汁,她又提笔重回生宣,力透纸背地以狂草书写:

“呜呼!何时才能脱下此物尽兴乎——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天道好轮回,下辈作男儿!”

“人生得意须尽欢,戴有此物如何欢?”

“生来做女子,死定为鬼雄。”

“月事似剪刀,刀刀催人老。”

“业精于勤,荒于嬉;女存于世,毁于经。”

“清明时节雨纷纷,葵水之人欲断魂。”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女儿之多艰!”

“……”

一张,一张,又一张,宣纸如雪,满天飞。

在一旁照看她的碧棠额角冒汗,这是多么强大的怨念啊……

她压住正在提笔疾书的太子殿下的手,作出一副“深有同感”的狂点头模样,道:“殿下,别这样,奴婢都懂你的苦,奴婢都懂……”

大约半个时辰后,玉佑樘也写累了,趴桌上闷忽忽地睡了。

碧棠去替她取毛毯的时候,门上想起敲叩声,于是,小丫鬟又静悄悄地去开门,见来人是谢诩,忙竖起一根食指到唇边“嘘”了声。

谢诩也明白是玉佑樘歇下了,脚步不由放轻,刚想踏入门槛,就被房中地面上铺天盖地的一张张白纸给镇住了身。

碧棠不自然地笑笑:“嘿嘿,殿下在练书法呢?”

谢诩闻言,弯腰小心翼翼捡起一张,仔细瞧上头的字,嗯,笔力饱满,狂放流畅的笔画中透入了书写之人的用意深厚,他接着去看内容: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不来月信,吾辈之幸。”

谢诩清了下嗓子,有些难以置信问:“……她一下午都在写这些?”

碧棠又为难地点头:“对呀,殿下真的很不习惯当女子呢,真的很……焦躁。”

谢诩淡淡掷下一词:“女儿家每个月都有这几天的,不必太在意。”

大约是睡得不深,又有警惕的习性,玉佑樘耳朵微微一动,自桌面叠抱的手臂里仰起头来。

她睡眼惺忪,望向门口两人,打了个呵欠道:“孤似乎听见你们在讲我,有什么事?”

谢诩将手里的姜枣茶交给碧棠,而后一路捡起那些纸张,走到她桌前,整齐叠放好,淡淡评价:“书的不错。”

玉佑樘撑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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