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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隐晦的表白

尼禄大病初愈。他病愈的消息,宛如飞鸽一样传散到罗马的每一处角落。

此时罗马已入秋季,冷意如动脉一样跳动在空气里。间隔着青苔的石板路上,已落有层层枯黄的树叶,整座罗马宛如被黄叶淹没。奴隶清扫树叶味道的街道,显露出拼接在地上的马赛克画。

罗德躺在榕树上,这已然成为他专有的位置。

他的手包裹着皮手套,黑发散成一团,刚硬的下颌被跳跃的树影染着,洁净的黑衣已擦出几道树间的灰泥。

他在把玩一堆黑漆漆的小玩意儿,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碰撞声。

这些小玩意儿是他托女奴从摊铺上买来的。

尼禄推开百叶窗,眼睛被涌进来的强光刺痛,眯成一条金丝缕般的缝。

他恢复得还算不错,清瘦的脸部有生机勃勃的红润。他的眼睛显出一点微弱的深邃。那一小片淡色的雀斑变得更淡,马上就要彻底褪下去。

树叶的清苦味涌动在尼禄的鼻尖下,罗德顽强的黑影如巨洪一般强闯他的眼底。

一道阳光从叶间溜进来,折出一道七彩的光棱。

罗德凌厉的黑眼睛看过来,咧出一个强硬的微笑,冲尼禄招了招手。

他明丽的五官被黑发遮掩一半,尖锐的眉尾微微斜指,那后面便是波纹般的细碎阳光、以及轻盈的树影。他的手臂抬起一个刚毅的角度,象一只未拉之弓。

罗德自带有一种荆棘的气味;而非得是这种暗黑而凶戾的气味,才能使他的美毕露无遗。

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如脆铃在远处晃动,清光如金流沙般撒进树缝。

尼禄的视野晃荡一下。他觉得,他所见识过的所有艺术,都不及罗德的这一招手。

“过来。”罗德向他伸出手,轻柔的语句从他硬邦邦的双唇间吐出,一下下打击在尼禄情窦初开的心尖。

尼禄呆愣一会,抓着他的皮手套,蹬上窗口,借着他的力气轻巧地跳到树上。

罗德靠近他,下巴上还有一点没剃干净的胡茬,眉眼间尽染清新的树色。

他捏了捏尼禄纤细的手掌,顺着指缝一路摸过去,最终摸到尼禄指尖的茧子。

他硬实的指甲刮出一道轻痒。尼禄正值身心发育的年龄,刚刚觉醒了朦胧的情|欲;罗德哪怕是一点点无意的触碰,都能使他涌起一股粘稠的情谊。

尼禄的手指微微发抖。

罗德用指甲按了按他的茧子,调笑着说:“果然有茧子。我听说每个弹竖琴的人都有这个。”

他朝尼禄摊开手掌,上面有十颗指甲大小的小玩意儿,呈现一种暗沉的墨绿色。

“这是什么?”尼禄浓密的睫毛眨动两下,不解的情绪从他稚气初褪的脸孔蔓延开来。

他的喉结已经顶出,使他宛如青涩果实上的第一丝红晕,有一些成熟的意志。

“义甲,用龟壳制成的。”罗德笑道,“如果您不想让指甲磨损到开裂的地步,最好戴上它。”

尼禄心生一种温暖的苦涩。那些叵测的欲|望暂且先按下不表;某种程度上,他感觉自己从小缺失的亲情,在此时得到了些许的弥合。

尼禄眼前发热,搂住罗德的手臂,流露出一种深重的依赖。

他细长的卧蚕颤抖两下,话语随着变得低哑的嗓音流溢而出:“罗德,你怎么这么好……”

罗德愣一下,接着就笑起来。他的鼻息断续呼出,吹颤了尼禄蓬松的银发。

“行了……”他扯开他黏人的搂抱,不怎么正经地笑道,“少矫情!”

这时,有奴隶疾步走到树下,抬头向尼禄禀报:“主人,奥托大人来访。”

罗德警然。他收起悠闲的神态,以尖峰的眼光瞟向庭院。

他的气息于瞬间紧迫,眸中顿显一道霹雳般的狠光。

安东尼在门口来回踱步。他穿着r-u白的长袍,鲜亮的金发泛s_h_e 出白光。在遮天蔽日的榕树顶下,他就象一块病变了的白斑。

当年,就是他雇人去杀尼禄,最后毒害了自己。

罗德黑着脸,扶着尼禄跳下树,全身都如镀上一层铁铜一样紧绷。

安东尼打着油滑的步子走过来,顶着一张笑眯眯的脸。那过于甜腻的笑容,使他的脸庞好象结满一层腻腻的糖霜,即刻就要抖落下来。

尼禄冰黄的眼瞳里倒映出他逐渐变近的身影。

“我来向您道贺。”安东尼恭敬地行礼,头颅伏得比腰还低,“罗马唯一的继任者病愈了。”

尼禄瞧一眼他低伏如老狗的脊背,晶亮的眼睛眨两下。榕树的荫庇蒙上他清秀的眼睫,他的y-in郁是以一种柔软而展现的。

他恶作剧般地扬起一个微笑:“听说病愈之后的第一个访客,会带走所有报复未竟的恶鬼。”

安东尼的后背象拉弓一样绷紧。他哆嗦一下,讪讪地直起身,“您说笑了……”

“你不必害怕。”尼禄冲他一笑。他摆出一个y-in暗的笑容,卧蚕之下便是深重的黑影。他以告诫的口吻说:“我骗你的。”

安东尼的嘴角出现一丝怒意,又象水汽蒸发一般转瞬即逝。他赔着笑脸说:“很抱歉我坏了规矩,没有事先跟您打个招呼。”

他凑近尼禄两步,鲜红的双唇象涂了鲜血一样艳红。那顶张扬的金发之下,是他惯于谄媚的笑脸。

“据说皇帝很快要去高卢亲临战事。”他精明的眼珠颤动着,“您既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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