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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是没有别人可说,或者是能听她说的人,都已经说得不能再说,如今逮到个没听她诉过苦的喻霁,她就没完没了地倾诉:“我男朋友真的很好,他好善良,每周都去孤儿院做义工。我妈骂我,说他都是装的。”

喻霁总觉得朱白露的故事似曾相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妈说的话可能是真的”在嘴边绕了好几回,最后没说出口,只看着朱白露一杯一杯地喝酒诉苦。

毕竟没人能替他人恋爱,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那位最好,都有选择撞到南墙头破血流都不回头的自由。

喻霁自己也喜欢一个跟他爸有仇的人喜欢得无法自拔,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凭空惹朱白露不高兴。

吃完宵夜,喻霁礼节性地问朱白露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想去,朱白露醉醺醺地说没有,喻霁便送她回家。

开到半途,喻霁的手机响了,是周亿。

温常世全身痛得厉害,肋骨好像裂了,一段刺着肺一段刺着表皮。他自小养尊处优,病都不大生,父亲去世后,十几岁刚到茂市虽然艰险,也从未吃过这种r_ou_身同死神擦身而过的苦头。

他尝试着闭着眼动了动手指,指腹摩擦到了盖着他的被褥布料,鼻尖若有似无得能闻到些许消毒水的味道,他的背也很疼,有余力动弹的地方并不多。

医院。

温常世的意识还微弱,但判断力还有一些,他尝试去回想受伤前的经历。

——伯永先,伯略,沈向文。他落海,再睁眼是一间狭小的浴室淋浴间,他被放在里头,一个青年举了个花洒,正拿水冲他的头。

“c,ao!”青年气急地大喊,抬起了脚朝他踹过来。温常世的头撞在玻璃上,他看见玻璃裂了。

场景又一切,青年惊怒的脸,指着他的脑袋,喊他很久没听别人喊过的全名:“温常世!”

温常世突然喉咙一痒,止不住地咳起来,他一咳嗽,整个胸腔都痛得跟碎了似的。他听见有人正悚惶地唤他。

“温先生!”

“温先生您怎么样?”

“医生很快就来!”

喻霁没存周亿的号码,他背下来了,看一眼就能认出来,他戴上了耳机,接通了电话,对面就传来周亿激动的声音:“小喻,他醒了!”喻霁愣了一下,很轻地说:“是吗?”

他的心突然变得很轻盈,跟飘起来了似的。

“危险期过去了,医生说,”周亿继续说,他的语气已经一整周不曾那么高昂,“现在在检查。”

“过去了啊。”喻霁顺着他讲,心由轻往重跳,手臂上愈合得差不多了的伤突然有了点痛感。

他和周亿又说了几句,周亿听出他身边有人,便没多说,让喻霁回家再打他电话。

喻霁挂了电话,正巧开到他跟温常世停过车的地点,车子飞速驶过,喻霁稍微开了些窗,让新鲜空气从外头吹进来。

朱白露看着他把手机放到一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喻霁:“这不是周亿的号码吗?你和他认识?”

第29章

喻霁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中快速地闪过不少个念头,拐过一个弯道,降低了车速,若无其事地反问朱白露:“你怎么知道?”

朱白露仔细观察着喻霁的表情,轻声说,“我爸爸习惯跟你一样,他也不存号码。最近他和睿世的周亿通话不少,我看见几次就记住了。你别紧张,我不告诉别人。”

喻霁正视着前方的路况,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朱白露等了一会儿,想再说什么,喻霁却突然开口问她:“白露,你和你男朋友是不是不大见得到面?”

朱白露愣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又带着些防备道:“问这个干什么?”

前面的山道有观景平台,喻霁往里一弯停在了平台上,熄了火,又开了灯,转头看着朱白露。

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宜市警匪片的杀人抛尸现场多安排在这种地方,喻霁皮肤白嘴唇红,在阅读灯的打光下看起来颇为诡异,跟鬼片似的。

朱白露看了喻霁一眼,吓了大一跳,解开安全带,背靠在门上,手都摸到门把了。

“别怕,”喻霁笑了笑,“白露,我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朱白露警惕地看着喻霁,问。

“陪我去趟茂市,你见你男朋友,我去办我自己的事,”喻霁说,看见朱白露不明就里的眼神,只好又解释,“没有正当理由,我爸不让我出宜市。”

朱白露稍稍放下点心来,考虑了一下,笑眯眯地对喻霁道:“我男朋友去茂市很不方便,而且他买不起机票。我最近信用卡每笔出账我爸都要查,买票好麻烦啊。”

“我买我买,”喻霁举起手道,“你把他证件号码给我。”

朱白露立刻掏出手机问男朋友要号码,又喜滋滋地对喻霁说:“商务就行啊,不用非要头等的。还有他要上班的,买周五的吧。不过你去茂市有什么秘密?”

她随口一问,突然想起刚才周亿的电话,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测,她小心翼翼地问喻霁:“你不会是跟周亿……”

喻霁想明白朱白露什么意思后,脸都黑了,果断地说:“没有。”

“是吗。”朱白露没有完全相信。

她记得上回在去茂市的船上,喻霁一听见睿世的事,整个人就从百无聊赖变到很有兴趣。

“喻霁,”朱白露微微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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