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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一痛,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赌输了,赔上了妻子的命,难道正如那道士所说,这一辈子,他当真膝下无子么,他不甘心,不甘心。

千回百转的郁结中,一道灵光自他脑海里闪过,他全身的力气都集中了一般直直的站着,伸出手欲从稳婆手里接过孩子,稳婆却惊恐的往后退去。

他冷笑一声,并没有伸回手,目光凌厉夹杂着威胁,压低了声音,“你怀里的,是个男婴。”

稳婆的眼越发睁大,不敢置信的望着几步之遥的左相顾术,浑身都颤抖起来。

“本相说,你怀里的是个男婴。”顾术眯起眼,眼角的皱纹明显,口气恶狠狠的,阴森森的,手缓缓的放下来,突的拔高音调,“还不快些报喜。”

稳婆喉咙眼卡了许久,今日的遭遇令她万分恐惧,措手不及,但她似乎明白了左相的意思——红妆做儿养。

为了保命,稳婆强迫自己出声,喊出的声音虽亮,但仔细听能听出这音的颤抖,“恭喜左相大人,喜得麟儿,恭喜左相大人,喜得麟儿。”

怀里的婴儿被声音一下,哇的一声看出来,脆生生的,带着穿破一切的空灵,与稳婆方声音夹杂在一起,此起彼伏,在夜里久散不去。

窗外,欢声,笑语,贺喜。

大雪纷纷扬扬,将庭院,将屋檐,将雕门染上一层白霜,让天地放眼望去尽是雪白。

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苏不苏我保证不苏。

☆、顾家有子花间卧

小楼倚轩窗,脂粉扑鼻香,。

繁华的街道,铺着块块青石板,在月光的洗尘下白亮如丝绸,红火橘黄的烛光里,裹着一群群醉生梦死的过客,他们酣畅大笑,他们放声痛哭。

酒气醉人里,隐着三分的奢靡,调笑对骂里,含着一分的情意,他们或许带情而来,亦或许逢场作戏,无人会去揣测,也无人会去在意。

这里的人,龙蛇混杂,或尊贵或卑微,只要你出得起足够的白银,就能踏进这条街,熏一场畅快,寻一次欢乐。

陈国的子民为这条夜夜笙歌的街道起了一个风雅的名——永乐街。

正是月当空,家家户户闭门不出,陈国国都陷入一片安寂与黑暗之中,唯有永乐街才刚刚开始新的一日,烛光耀如白昼,人群闹如市集,欢声笑语萦绕,调笑嬉戏不去。

永乐街的日便是夜,而夜,比日更欢。

夜深,一辆马车悠悠荡荡的行入了永乐街,有不常来永乐街的客人侧目去看。

马车一看就价值不菲——车顶是红绸线丝所盖,最顶端的四周围起绣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车身用红漆涂密,不见一丝丝的缝隙与瑕疵,底部用金蚕线圈了几圈,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左右两面窗口,行家一看便知是百年香木所制,雕刻着四四方方大小各异的四面角,往里一看,是层层红纱,只望见一个朦胧的人影,车门亦是香木,与窗结构相仿,令人眼前一新的是,车门左右合起是一朵雕刻完美的牡丹,未上色,却依旧美艳绝伦。

马车缓缓的行,步子悠闲,在永乐街行了一会儿后,门口停下,赶马的车夫提醒车里的主儿,“公子到了。”

里头之人懒懒嗯了一声,带着不淡的鼻腔,想来是在车里休憩了许久。

车夫下车开门,随车门打开,牡丹一分为二,马车里之人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永乐街的人早对马车见怪不怪,对马车里的男子就更是熟悉——左相之子,顾辞。

一旦说到了顾辞,陈国京都鹿阳的百姓就停不下了话匣子。

在朝官员说,“可惜左相大人膝下只有一子,竟是个无能继承之辈。”

顾家亲戚说,“小时候乖巧讨喜的一个可人儿,怎么年纪长了,脾性却是越发古怪。”

教书夫子说,“我从未见过如此愚昧不堪之人,真真是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

民间百姓说,“一个占着家世恣意妄为的俊郎纨绔公子哥。”

花间姑娘说,“若说fēng_liú第一选,顾郎当之无愧人。”

关于顾辞,除了他那张俊俏面容无可挑剔外,大多数人都是对其嗤之以鼻的,不止因为他身为左相之子却不学无术,更因为他做出了陈国历史以来从未有过的惊世骇俗之事——十二岁还是乳臭未干时便逛起了花楼,十三岁留宿青楼彻夜未出,十四岁逛遍永乐街无人不晓。

有道是,俊郎人儿自古fēng_liú,顾辞算是印证了这句话。

三年来,顾辞小小年纪却得了永乐街不少歌妓的青睐,往往他所到,歌妓便坐拥右簇,甚至有陪酒而不取分毫者。

而此时年方十四的顾辞着一身上好白绸所缝制的袍子,身姿流利的从马车上跳下来,站稳后扶了扶鬓角的发,抬步走去。

他白袍领口锈墨色流云,流云延绵后背,细丝勾勒,尽显少年意气风发又不突兀得轻狂,墨发未到弱冠还未可加冠,便用发带束起,只余额边发,有几缕发丝在他脚步中迷了他的眼。他本孱弱少年,身量适中身姿纤细步履轻盈,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与年纪不符的傲气,明明是少年却生得比女子细腻,细长的眉恰到好处挑起又英气十足,一双清澈如山间湖水的眸泛着粼粼微波,一望一看里自成fēng_liú,略薄的唇呈丹樱色,笑起来染着年少轻狂的不羁,而左颊的一个深深的酒窝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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