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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魏七,请圣上大安,圣上万福金安。" 说这话时嗓子还哑着,听得人心直颤。

魏七伏趴在地,将头贴与交叠的手背上。

一瞬,两瞬,皇帝头都未抬。

魏七手心冒汗,心跳加快," 奴才魏七,罪该万死,圣上宽仁,赐奴才五日歇息,奴才感激不尽。"

" 嗯。" 皇帝淡淡地应一声,仍未抬头,却也不叫退。

这是何意思?该说的都说了,就这么晾着算怎么回事?

魏七不解,偷偷抬眼去瞅前头站着的安喜。

可是安喜也不知圣上这是何意啊!只好背过手往上抬了抬,示意魏七继续夸,往上使劲儿夸。

魏七无奈,心里再气再憋闷也只好装孙子奉承:" 圣上。。。圣上英明神武,威仪天下,皇恩浩荡,知人善用,奴才唯愿此生能尽心侍奉圣明贤主,替圣上当牛做马,唯圣上马首是瞻。 "

他这会子脑子里一团浆糊,只知安喜叫他奉承讨好,至于嘴里到底吐了些什么自个儿也不知晓,左右都是平日里说惯的那些。

这一番滔滔不绝的赞扬奉承听得安喜直闭眼叹息:唉!傻小子,平日里瞧着挺机灵沉稳的人,这会子怎的就犯蠢!

知人善用。。。现下这境况知人善用是能随意说的么!也不细想想昨日里才有那档子事,现下你自个儿便说知人善用!

安喜忍得辛苦,险些没笑出声儿来。

" 嗯。" 皇帝又应一声。

魏七心下叫苦不迭又有些气闷,爱谁谁罢,自个儿不伺候罗!叫人好一顿折腾怕被砍头不提,还得低声下气地讨好。罢了!要砍便砍!

" 赏。"

皇帝将手中朱笔靠放至砚台边,

右掌松松握为半拳撑着额角斜支在铺明黄色锦缎的案几上。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腰间玉佩下的流苏,将它们一圈圈缠绕于指间,微抬眼皮看向下首两丈远处跪着的奴才。

又赏?

安喜心下微惊,怎么赏?

" 请圣上恕奴才愚笨,请圣上明示,该如何赏这奴才? " 安喜问。

皇帝瞧了会子身着蓝灰色长袍的魏七伏趴的身姿,垂下头去看依附于指间的柔软蓝灰色流苏:" 照规矩来。" 他淡淡道。

心里想着赏了就行,朕可没闲心管这些个琐事,左右不过是些银子用物罢。

他转转脖颈,身后内侍悄声上前换朱笔,皇帝复低头批折子。

照规矩来?按何规矩来?后宫嫔妃的规矩么?

安喜不解,然不能再问,问一回已是不妥,再问下去圣上便得恼了,届时没得赏反而要挨板子。

" 嗻。" 他恭敬应道。

" 退下罢。" 皇帝没抬头。

" 奴才告退。" 魏七二人起身退下。

两人退出殿门,皇帝抬眼,下首两丈厅堂正中处,青黑大理石地砖留下s-hi漉漉的几块印记。

呵,没出息,原还以为这奴才有天大的骨气。

知人善用?内书堂教得好。

皇帝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勾起,这玩意儿倒是蠢得妙极,解闷儿得很。

内书房外,安喜对垂着头的魏七道:" 圣上抬举你,以后更得小心伺候着。"

指不定也没以后,圣上不是个长情的,这会子瞧着得宠,过阵子也得抛到脑后。

"回去等赏罢。"

" 嗻,小的多谢安爷。" 魏七退下。

安喜立在原处发愁,前朝与先帝虽都曾幸过宦官,却未曾立下关于侍寝内侍赏赐的规矩。

难不成真照着后宫妃嫔的那套来?

罢了,罢了,既是圣谕哪能不从。

安喜领着几个内侍至内务府的广储司那儿取东西。

广储司的总管太监名叫钱思,是从五品内侍。他这会子正吸着鼻烟哼着小曲儿歪在贵妇塌上喝茶。

谁知突得了下头人禀报,道御前总管安爷正领着人往这头来,忙不迭地起身出门去迎。

“哎呦!安爷! 小的请安爷大安,安爷万福。”他躬着腰抬起手臂,安喜淡淡地应一声儿,将手掌轻轻搭上去,由人扶着进殿。

“一阵风刮来贵人!安爷,小的日盼夜盼日日盼您来,您可真真是有好一阵子不曾来小的这处罗,怎的今儿突临贱地,可是圣上有何吩咐?”钱思陪着小心道。

第28章 风潮暗涌

钱思虽是这般问, 然心里头却猜着该是哪位新人又得了圣宠,毕竟这两日里未曾听闻有王爷入宫。

安喜斜他一眼:“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圣上的事儿少瞎琢磨,入宫这么些年了罗,还用咱家提点?”

“嗻,小的知错,小的糊涂,还请安爷莫要怪罪。" 钱思诚惶诚恐。

这不是好奇么?这么些天, 后宫里头一点儿动静都无,圣上已有好些日子未曾翻牌子,宫里各处谁人不挂念, 不到处打听打听?恨不能将眼珠子挂在乾清宫院里载着的万年青松上。

奈何整个乾清宫上下如铁桶一般,一点子消息都探不出来,现下好容易盼来御前总管大人,自然得打探一二。

安喜入坐厅中正间的太师椅, 广储司里的小内侍替其看茶。

他端起茶盏,揭开茶盖轻扣两声, 饮下一口。

“昨儿夜里乾清宫宫人得幸,圣上叫赐点子东西。”

欧。。。原是宫女承幸,怪道圣上这几日冷落了后宫各位娘娘。

安喜话说得含糊,钱思哪里能想到幸的会是个太监, 毕竟圣上从不好这一口。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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