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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简洁的“好”字结束了这场深夜对话。
沈西风丢开手机,往后背一靠,立刻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钟意睡到九点过才起床,照着镜子欣赏了好一会儿头上的纱布,伤口有着强烈存在感的疼,不能皱眉,会疼得他直抽气。
钟意只好板着脸换上道服,系上腰带,走出了房门。
饭厅的桌上有牛n_ai跟面包。
钟意坐下来拆开牛n_ai盒倒了一杯,边喝边打开装面包的纸袋,见里面是两只可颂,随手推开,拿着喝光的牛n_ai杯去水管下冲了冲,往大门走。
估计这辈子他那个爹都不会记得自己儿子从来不吃没有馅的面包吧。
何止面包,所有的喜恶,他都不知道。
钟意刚走到玄关,钟民华提着几袋子菜回来了,见他穿着道服不由得愣了愣,“今天还去道馆?受伤了就休息下吧。”
钟意一边穿鞋一边回道:“小伤不碍事,要升段考试了,教练不让请假。”
“那,中午回来吃饭吗?”钟民华举了举手里的袋子,“我买了虾。”
“中午不回了,下午还有个家教。”
钟意看到钟民华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顿了顿,临出门前补了一句:“晚上我回来吃。”
“那好,我先把虾养在水里。”
钟意微点一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同其他课外培训机构一样,j-i,ng诚道馆也是设在居民聚集的小区附近。
一栋年代老旧的写字楼里,低廉的租金能盘活一大票靠学生吃饭的生意人。
钟意自六岁起就在这道馆学习跆拳道,到今年已是第十个年头了。
母亲过世后的那几年,馆长把他当成自家孩子来疼,放学回来的周末,两天几乎都是在道馆里度过的。
道馆里的教练,师兄弟们于他而言,胜似亲人。
“唉,走过路过的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啊!j-i,ng诚道馆有大喜讯啊!今天所有报名的全部赠送两节课啊!”
离道馆还有几十米,钟意就看见前面人头攒动。
有人拿着大喇叭在吆喝,听声音好像是亲人之一的黄教练。
哐——哐——
“唉唉,各位街坊邻居都来看一看看一看啊!不捧不吹,我们是白纸黑字的实力派啊!一中的高材生,黑带二段的高手,如今更是保送进了b大啊!来啊来啊,都过来看看啊!”
钟意猛地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亲人之二的李教练。
——李教练这会儿提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面铜锣,正绕着围观的人群哐哐猛敲。
而人群中央那个唾沫四ji-an的黄教练则举着喇叭大肆吹嘘着:
“嘿,你还别不信,人家就是打小进的咱们道馆,刚来的时候还不到我腰那么高,又瘦又小,大风一刮就能被吹跑!
“后来啊,在我们的教导下,人家勤学苦练啊!人家练了跆拳道,个子噌噌往上爬,现在人家长得又高又帅,脑袋还挺好使!
“这不,高三才开学没多久,人家就被保送了!去哪儿?b大啊!保送b大了啊!”
又高又帅脑袋还好使的钟意生生停下了脚步,迅速转身。
不不,他没有这些亲人,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第5章 那个少女梦
“唉唉,钟意,钟意!你们快看,咱们的男主角来了!就是那位高高帅帅的美少年!钟意,你快过来!嘿,你跑什么啊!小李,去把他抓过来!”
李教练刚升的黑带四段,走路如风,哐哐敲着铜锣几步就追上了钟意,伸腿一绊:“跑什么,今天就靠你卖课时了!”
钟意一个腾身,落地后撒腿就跑,被李教练一把扯住腰带,使劲往回拉。
张教练趁机大声叫卖:“来来来,乡亲们快看!帅不帅?就问你们帅不帅!是吧,又帅脑子又好,这是为什么?对啦,就是因为进了我们道馆练了跆拳道啊!来来来,今天报名全部送课时啊!”
钟意的腰被勒得生疼,一个格挡挣脱了禁锢,扯了扯道服下摆,没好气地问:“你们又在搞什么?馆长呢?”
李教练乐呵呵地正想答话,蓦地看见钟意头上的纱布,脸色一变,“咋的,被人开瓢了?早说让你去学学散打,你那花拳绣腿的实战根本不顶用。”
钟意甩了甩额前的刘海,尽量掩住纱布,“走路不小心撞的,我以后都靠脑子吃饭,不会有要实战的那一天。”
“德性!”李教练闷哼一声,“智商高了不起啊,我们体校生一样能顶半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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