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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尸气的幽暗潮湿之地。
这突如其来的回想令人十分不适。
良久,他启唇道:“我曾经偶然有见过,所以认得出。你摸她发顶看看。”
顾梦依言摸去,曹溪一动不动任她摸,还满足地眯了眯眼睛。顾梦指腹寸寸滑过,待到某处时突然停了下来。指腹下按到了一处并不明显的凸起,细细一摸还是方形。若不是齐昭特地提了,当真难以发觉。
“煞虫入脑之人,会在发顶冒出一个四角的小包。你所疑惑之事也不难解释。因为养煞虫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炼煞童。”
顾梦被这充满妖邪之气的词激得竖了下汗毛。
“比起其他的,煞虫更喜五岁以下的孩童之躯。但凡体内藏有煞虫的幼童,只要扛过第三个阶段,这煞童就炼制完成了。至于煞童炼好后用以做什么,鲜有人知。反正魔教使用的这种疆外邪术,邪魔诡异的可以。”
顾梦喉间咽了咽,再看曹溪时竟有了丝庆幸。
她还记得齐昭刚说的是暂时治不了,也就是说这是有方法治的。她朝齐昭探了探身子,问道:“那你现在把煞虫困住了,要怎么治才能彻底弄死那虫,让她好过来?”
齐昭叹口气道:“说易也易,说难也难。需得在体外使用煞虫去引才行。”
第20章狠色
两人在日落时分从曹宅离开。
顾梦要走,曹溪是千万个不乐意,一双眼死死地盯在她身上,攥着她裙角的小手紧的,险些要在她裙裳上撕下一道来。
待顾梦被解救出来,从屋内离开时,她回头瞥了一眼,正看见了曹溪慌乱委屈的神情。她被曹岩抱着,使劲地伸长了脖子往她这方张望,眼中蓄着泪,一副被丢开抛弃的受伤模样,着实令人不忍。
这副模样猛地在顾梦心口刺了一下,疼得像被针扎一样。
可再怎么说,让曹溪一直抱着不撒手也不是个事,她总不能就留这吧。
街道上熙熙攘攘,明城的热闹并不因日落而有所减少。一路上有好些摊主正在收摊,亦有不少开始为晚间的生意做起筹备。
齐昭发觉顾梦从曹家离开之后,就一直没说过话,整个人沉闷异常,好似顶上被朵乌云罩了个满头。
他有心缓和,便打趣道:“看起来,你倒比小姑娘更舍不得。”
顾梦这才开口道:“我在想,她若是治不好,永远这副样子,实在怪可怜的。”
齐昭顿了一顿,嘀咕道:“倒也不会。毕竟煞虫只是休眠,没死呢。这么一个活物躲在脑子里,谁都说不准会干些什么。指不定什么时候适应了药性,或是遇上什么强劲的刺激醒了。这条小命还是危机。”
等等,顾梦头上的乌云怎么好像又厚了一层。
顾梦幽然看了他一眼,又一声不吭了。抱着胳膊大步前行,留了个萧索的背影给他。
齐昭轻咳了一声,自知多话了,忙跟上并肩宽慰道:“但只要把虫引出了,这些自不成问题。”
“可是说不准,不是吗?”顾梦停下步子看他。齐昭说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煞虫去引,可他们又不会养煞虫,去哪寻第二条煞虫?
齐昭走到她面前,语气是少有的郑重:“好或不好,那是她的命数。我能治病治人,但不是神仙,做不来与天抢命的事。你懂这意思吗?”
齐昭离得近,顾梦得仰起一些才能看进他眼里,一眼不眨地对视了会,才低头含糊道:“我知道……”
齐昭笑道:“好了,先别多想了。天色不早,一整日也就嚼了两块烙饼,就算你不饿,我可是饿得眼要冒星。不如先找个地果腹如何?”
顾梦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察到她的肚子快要饿扁了。
她朝前头看了看,往不远处一指:“去那吧,万茗酒楼。”
齐昭说之前囊中羞涩,蹭了一路吃喝穿住实在过意不去,如今进了帐有底了,晚间一顿说什么都得他来请。
两人在万茗酒楼挑了二楼一个临街的位子坐下。闷热之气被窗边风一吹,带走了大半。
万茗酒楼不愧是明城最高的楼,酒楼设了四层,一层大堂人声喧闹座无虚席,酒楼伙计忙得足不点地,灵活的似一只只穿行的游水鱼。
三四楼设的雅间包厢。
两人都没兴趣吃什么雅致,又受不住底楼的喧闹,还是坐二楼临窗吹风看看街景更舒坦,何况二楼前头还置了个桌子说书,嘴巴吃着,耳朵还能听个热闹。
两人坐下的时候,说书先生刚拍下醒木:“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这回,我们说的是京城里头,那徐……”
齐昭边吃边听着,时不时弯唇一笑。说书人说来复去,多是夸得今上如何圣明,再者就是一些从京里传出来的故事。
外头的人,反倒都喜欢听京里的事,说书人嘴皮子一溜,那些在京里司空见惯的小事也能被讲得绘声绘色,听来也另有一番趣味。
顾梦吃了一会后,就拿着筷子光扒拉自己碗里那块可怜的东坡肉,筷子随着说书人的抑扬顿挫,配合着一挑一刺,一块肉愣是被她拉出了一碗肉丝来。
齐昭见她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搁下筷子说道:“你就放过这块肉吧。若不喜欢,要不要再点些喜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请个客如此抠门,叫你食不下咽。”
顾梦扫了一桌子满满的菜,拍拍胸口道:“我是真饱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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