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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樊宇的额头上顶着一个冷毛巾。微张着嘴巴,睡得很沉重。他醒过一下,说他感冒发烧。于是,我给他找了退烧药,然后,敷了冷毛巾。他跟我说,麻烦你了。
我没说话。
东东一直在他床边转,要不就扒着爪子在床沿上,看着樊宇。
我看着睡得昏沉的樊宇,和东东。
想起了,这些天知道的真相。忽然觉得,也许那个深爱樊宇的张桥,附身到了东东身上。看着樊宇,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紧张。
我在他屋子待了一会,然后回了自己房间。快睡觉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他还在睡。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似乎,不那么烫了。东东卧在那里,我看见他饭盆里的狗粮,都没怎么动。
我想他应该是感冒导致的发烧,烧慢慢在退就没事了。
我回去睡觉。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樊宇蹦蹦跳跳地和东东一起敲我的门,说要不要去扔飞盘。
早上被电话吵醒,是川哥,让我尽早过去,今天剧组人员要见面了。
我收拾了一下,然后到了樊宇的屋子,看着他还在床上睡着。我伸手想去摸他额头,他似乎感觉到什么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眼睛看我。
“你好点了吗?”
他笑了一下“好多了。”
“嗯。”
手在半空中停住,他没有什么j-i,ng神,对我又说了一句“麻烦你了。”
我点了一下头。然后走了出去。
一天都很忙碌,我有点不耐烦,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总是樊宇晃啊晃的脸。我有点不放心他。而且,他连续两次跟我说‘麻烦你了’,这句话,很生疏,也许,我那天不由自主由着烦躁心情说出的‘滚’字,已经伤害了他,让他在后面的日子极力躲着我。
不管樊宇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我和他接触的生活里,他是一个懂事的男孩。
川哥在午饭时忽然问我:“听说樊宇住你那儿呢。”
是啊,我说。
“他怎么样,还好吗?”
“嗯。还行。就是最近感冒了。”
“他感冒? 不容易,那孩子别看瘦,还正经挺结实的呢。流感那阵,比他壮的人都病倒了,他还到处跑着给人家抓中药呢。呵呵……”
我扒了一口饭,跟着笑了一下。
他这阵子应该好点了吧,估计也能给自己弄点吃的。
回家的时候,我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从门口,就听到狗叫,东东从来不会这样狂吠。
我三步并做两步地奔了过去,东东冲着我跑过来,咬我的裤腿。
这个动作,我熟悉,樊宇有事!我闯进他的屋子里,看见他在床上正不停地发抖,抽搐。我扶着他的身体,竟然火一般烫。
我叫他,樊宇!
他的眼睛半睁着,不知道是看着我还是看着别处。我叫他。他也不应。只是我感到他的身体在不停发抖。
我一下抱起他。向门外冲去,他在我力量有限的手臂中,还在发抖。
可我听到他开始不住说话
“桥哥,好冷…”
“桥哥,抱我,我冷…”
“我难受,桥哥…”
“救救我…”
随着这些话,眼泪从他眼里流出,顺着他的眼角,哗哗而下。
我的心,像针扎一样。
送进急诊室一个多小时后,医生出来,看到我说,你是他家人?
我还没有说话。他又说,要有心理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我几乎一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
急性肺炎。很危险。送来得太晚了。
“啊”我不由得啊了一声。
医生看我的表情,皱着眉头“这就是耽误的,早送来,就没事。现在…你做好思想准备吧!”
“我…”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我不是他家人。”
“那赶紧通知!”
我通知谁?我连他家里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是因为太晚了吗?我为什么不昨天就把他送来,为什么不今天早上就把他送来?我想起于姐一个月以前跟我说他感冒,那个时候,他的病一直延续到现在,我一直都没理他!
我觉得腿脚发软,我觉得悔恨无比。眼前晃悠的,是他那双纯真的眼睛,还有带着笑意看着我专心致志听我说话的表情。
他说,展晖哥,你爱吃什么呀,我给你做。
我说,我爱吃孜然羊r_ou_。
他就能把孜然羊r_ou_摆在我面前。
他会帮我洗衣服,挂在院子里,干了的时候,收起来,叠好放在我的床上,衣服上带着一股洗衣粉和太阳的香气。
他甚至也帮我收拾过屋子。
因为我让他和东东住下,所以,他在极力地报答。
我对他说出滚字以后。他识趣地躲避着我。他连我讨厌他的原因都不知道,就那样努力地配合着。
可我现在,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我对他地置之不理,从小小的感冒,变成了致命的肺炎。甚至,还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
医生给他用了药,送进了监护病房。医生说,他如果可以退烧,一切都好办。
我坐立不安,我的心像在打鼓,我只盼着他的烧退下去。否则,我可能,不知道如何面对我自己。
我看着病床上的他,稚气未脱的脸,微皱的眉头,高挺的鼻梁,那双清澈的眼睛我看不到,他的嘴紧闭着,但是嘴角还是往上翘,像是随时会笑。
我记得他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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