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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毕恭毕敬,叫了声:“清燃哥。”

祝清燃咂嘴:“哎,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回事儿,叫我什么呢?”

“清燃……哥……怎么了吗?”

“叫师父!”

陈安宁说:“我有新的师父了。”

“我还没把你逐出师门呢!你有什么资格先把我这人生启蒙教师给甩了?!三人行必有我师,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知道吗?!”

祝清燃讲话嗡嗡嗡。

陈安宁听着头疼,她耐着性子点点头:“好的,清燃哥,找我什么事?”

“陈安宁你你你!你膈!应!人!”

低下头去,看到他手里拎了一袋东西。

电梯又叮——

曲慕遥皱着眉毛,嘴里咬着萝卜丝饼,匆匆往外走。

谁知一右拐,撞上祝清燃的背。

她一愣,把饼拿下来,“我靠,大活人啊。”

祝清燃也一愣。

曲慕遥眼疾手快掏出手机:“来来来!合影合影!”

偶遇粉丝,祝清燃很高兴。

陈安宁趁机逃走。

半分钟后,身后传来嘶吼:“陈安宁你给我站住!”

她吓得肝儿颤。

进了办公室,有几个同事在。

祝清燃奔过来把陈安宁领子拽住:“你把我稿子还给我啊小兔崽砸!”

全场注目。

陈安宁尴尬地扯了一下衣领,“在那边柜子里,东西有点多,你自己翻一下吧,我赶画儿呢,要交稿了。”

祝清燃话没听完,暗戳戳跑去翻柜子了。

陈安宁叹一口气,废弃的画稿也是心血。

她一直到现在都很佩服祝清燃。

她的佩服和曲慕遥的喜欢不一样。

曲慕遥的喜欢是想要接近甚至占有的喜欢。另一方面,陈安宁却想要成为祝清燃这样的人。

她看着祝清燃翻稿子。

一会儿,祝清燃找到他的稿子了,招呼也没打,又暗戳戳走了。

一会儿,同事发现祝清燃拎过来的袋子搁桌子上忘拿了。

陈安宁拿起来看了一眼,并无心留意。

不过袋子是透明的,药店的塑料袋,里面装了几包中药和几盒西药。

药盒上几个字冷不丁撞到眼睛里。

她没多想,拿着东西准备追出去。

有人多嘴:“祝清燃吃药?这药治什么病?”

有人过来抢走塑料袋,观察一番,喃喃自语:“帕罗西汀。”

“抑,抑郁症吧……”

办公室鸦雀无声。

人行横道,祝清燃没看红绿灯,跟着人流走动。

他把手里的那张纸举起来,一直在看。

高一,把打球打乒乓的时间省下来画画,画完了偷偷自我欣赏,再撕掉。

高二分班,同选了艺术。

晚自习九点钟结束,他一个人在画室待到十点半,被门卫大爷赶跑。整栋楼一盏灯,一定是祝清燃的。

高三,他没去过食堂,每天吃鸡蛋和面包,几乎捧着石膏像睡觉。艺考成绩全校第一。

这些,都是他为现在的成就所付出的功劳,所有的成就都是他应得的。

这些,陈安宁知道。

陈安宁跑到路边,恰好红灯。

隔着一条马路,她喊:“祝清燃,你等等!”

祝清燃一顿,转过身来瞅一眼陈安宁,口型能辨别出,讲了句:“干嘛?”

等下一趟绿灯。

她跑过去气喘吁吁:“东西落了。”

“哦。”祝清燃接过去,没多说什么。

陈安宁试探性地问:“你的药?”

“帮学生带的,这药买不到,我从我爸朋友那儿拿的,一个中医老先生。”

陈安宁吞了口口水,润一下干燥的嗓子,抓住重点:“你什么学生?”

祝清燃说:“我在美院教选修课。”

“这么厉害。”

“得,我这人不经夸。都是理论课程,很水的,有空就去上几堂呗,反正也没人听。”

祝清燃挑眉。

陈安宁笑了笑:“我认真的。”

祝清燃也笑:“打住啊你,好话留给叶迦言吧,我可不跟美眉调情。”

陈安宁不笑了。

隔天晚上,祝清燃在美院上课。陈安宁去偷偷蹭了一节。

确实是理论课程,内容都挺基础的。偌大的阶梯教室,来的学生坐不满一半。

她怕被祝清燃看见,就坐了最后一排。

课堂上的祝清燃当了老师,还是那么我行我素。

吊儿郎当的行事作风,和高中时候一模一样,往那儿一站,俨然一个大哥哥的模样。

祝清燃这样的人,适合去公园的池子里抓鱼,当老师,有点为难人了。

旁边的窗户很高,窗沿卡到她的脖颈处,有人走动,她都会看一眼。

看到叶迦言的时候,陈安宁觉得如芒在背。

叶迦言没进来,靠在走廊的护栏上,看着祝清燃站着的方向。应该是在等他。

他站的地方有一点显眼,已经有同学朝着窗外指指点点。

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是帅哥到哪里都会被搭讪。

陈安宁叹一口气,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优势,别说输在起跑线了,她连起跑线都摸不着在哪儿。

叶迦言本可以在外面等一会儿,毕竟课也快结束了。不过不巧的是,他偏偏看到了陈安宁。

于是从后门进去,在她旁边坐下。

祝清燃往他们这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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