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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是真丝的面料,不能狠搓,所以她一阵轻轻揉洗后,很快就结束了这项工作。
等她端着洗好的披肩和木盆欲回楼上时,却是这才发现,南屋的西偏房里,那窗户正开着一道缝,那叫“二木头”的淘气小子,正将眼睛凑在窗缝处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于是阿愁忽然想起,中午她和莫娘子回来时,虽然这楼里的住户,如王阿婆等,都一如既往地跟莫娘子招呼着,却是再没人像早晨那样,总追着莫娘子问她的来历了。当时阿愁只当是那会儿各家都在忙着做饭,没时间闲聊,如今想来,只怕是她们已经听那位“王大娘”提过她的身世,为免彼此尴尬,这才刻意避而不提的吧。
回到屋里,阿愁于莫娘子说的地方拿出长竹竿,准备晾晒刚洗好的披肩布。而等她拿着竹竿出了门,她才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她不知道该把这竹竿架在哪里。
正这时,隔壁的门开了,那穿桃红袄儿的女子将手放在周小郎的肩上,将他从屋里推了出来。那周小郎则一边低头数着手里的一串铜钱,一边皱眉道:“回头我阿娘肯定得说我了。”
“也就只差了十来文钱而已。”将周小郎推出门后,女子便以双手叉胸,很没个正经模样地靠着那门框道:“谁叫你和你阿娘昨儿不来。昨儿我没输的时候,可是有那么些的呢。”
周小郎回头看看她,摇头道:“乔姐姐,听我一句劝吧,你挣钱也不容易,自个儿存着多好,何苦拿去填了那赌坊。”
那乔娘子的脸色一变,猛地伸手一戳周小郎的额头,喝道:“你个不缺吃穿的,能懂个屁?!”说着,“咣”地一声甩上了门。
这一变故,惊得周小郎冲着那关了的房门狠眨了一会儿眼,这才回过神来。他不禁摇了摇头,将那串钱塞进怀里,一回头,便跟好奇看着这边的阿愁撞了个眼对眼。
“你洗完衣裳了?”周小郎笑着走过去,道:“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又道,“我叫周昌。”
顿时,阿愁耳边响起一串熟悉的台词:“周昌跳下去了,唐塔也跳下去了……”于是,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弯弯的眉眼,忽地就叫周昌愣了一下,然后他也跟着咧嘴笑了起来,道:“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许是这句话勾起了隔壁乔娘子的好奇心,那原本被甩上的门,忽地就开了。穿着桃红大袄的乔娘子从门里探头出来往阿愁这边瞅了瞅,然后她也笑了起来,道:“还真是,笑起来倒没那么丑了。”
阿愁:“……”
虽然对这位乔娘子为人还不太了解,可一个“喜怒无常”的评论,却是就这么深深扎进了阿愁的脑海里。
看着乔娘子身上那件桃红的袄儿,阿愁心里忍不住一阵疑惑。这位于午间跟楼下吵架时,曾说过她是个没男人的女人,阿愁原猜着她大概也是个寡妇的,可……作为寡妇,应该不可能会穿这种艳色衣裳吧?
她这里疑惑着时,乔娘子已经一摇三摆地走了过来。她低头看看阿愁,再看看她脚边木盆里的织物,以及她拿在手里的竹竿,却是一挑眉梢,忽地就从阿愁手里抢过那根竹竿,替她将竿子装进廊下吊着的两个绳环里,然后斜眼问着阿愁:“你叫什么?”
“阿、阿愁。”阿愁赶紧答道。
“这名字,可真不吉利。”乔娘子啧啧咂了两下嘴,又伸手粗鲁地在阿愁头上拍了一下,道了一句:“我上工去了。”便下了楼。
直到看着她出了院门,周小郎才从栏杆边缩回脑袋,对阿愁笑道:“原来你叫莫愁啊。莫愁这名字挺好的呀,挺吉利的。”
顿时,阿愁便知道,这位周小郎可真是个暖心boy呢。
爱操心的周昌周小郎,好像生怕乔娘子的话会伤害到阿愁那幼小的心灵一般,竟冲着显然应该是不识字的阿愁吊起书袋来,什么“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直到他忽然想起这首诗是称颂着一个美貌的莫愁,而眼前这一笑起来几乎都快找不着眼睛的小莫愁,可明显是跟“漂亮”二字靠不着边的,他这才讪讪地收了声。
他和阿愁大眼对小眼地对望了一阵,却是不顾他阿娘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忽地一弯腰,从阿愁脚边的木盆里拿起一块丝绸巾子,道:“这是要晾上去的吧?你个儿矮,够不着,我帮你吧。”说着,便踮着脚尖努力去够那悬在廊柱一半处的竹竿。
其实说起来,十一岁的周昌在同龄人里可算不得是个高个儿。见他吃力地踮着个脚,阿愁便回屋去搬了张方凳出来,然后爬上方凳,从他的手里拽过那块巾子。将巾子晾上后,她一低头,便只见周昌已经从盆里又拿了一块递给她。
于是她弯着眼冲他道了谢,二人合作着将三块绸巾都挂好了,周小郎又伸出手,准备去扶阿愁,道:“小心些,可别翻出栏杆外面去。”
阿愁才刚要扶住他的手,就听得楼梯上传来二木头的声音。
“小郎哥,你快离她远些,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呢。”
周昌眉头一皱,却是先把阿愁从方凳上扶了下来,这才扭头看着从楼梯上探出个头来的二木头道:“先生没教过你吗?‘恶言不出口,恶声不入耳’。再说了,阿愁才刚来,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好人了?你看到她做过什么坏事了?”
阿愁下了方凳后,扭头往楼梯上看去,却是这才发现,原来那楼梯上匿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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