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3)

身上还疼不疼?”

他说着就要支起身来,西野因他的动作抬起头来看他,齐屿碰了碰他的额头:“上来,地上那么凉。”

单人床两个大男生躺在一起还是太挤了,西野把身子努力地往边上靠,手臂碰着床沿,几乎要腰上用着力,来避免自己掉下去。

齐屿伸手把他往床里面捞了捞,支着脑袋看他,屋里很凉快,那目光却实物般,让西野觉得脸上发烧。

“唉。”齐屿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

西野偏头去看他:“怎么了?”

齐屿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还想亲你。”

西野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齐屿低低的笑声:“傻西野……还是不要了,毕竟床上这个场所不太安全。”

西野的脸腾一下烧得更厉害了。

他的一只手被齐屿牵住。齐屿亲了亲他的手指,然后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你摸摸我的脸热不热?”

一样的热度,一样的心跳。

“傻西野,因为我也紧张得不得了呀。”

“所以什么都别担心,也不要不好意思把你的情绪展现给我,咱们两个都一样,一样紧张,一样生涩,一块学习,谁也别嘲笑谁,可以吗?”

西野心下生出些异样的感觉,手指在齐屿的脸上往下划,摸到他的嘴唇。他嗫嚅了半晌,把头撇过去:“你胡说。”

齐屿惊讶:“我胡说什么了?”

“不是一年换了十几个吗?”

齐屿噎住了。

西野说出来的那一刻对自己感到意外,他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那是齐屿的私事,而且是过往,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权利去干涉,却不想它始终是压在心里的一个结,一时不察就自顾自跑了出来。

等懊恼褪去,希望渐渐升起来,他本是有点紧张地在等齐屿的否认或解释,结果等来的是无言的沉默,心立马一沉。

“是真的?”

齐屿抓住他要从自己脸上撤离的手,立马道歉:“我错了。”

西野隐晦地在胸膛里压着咽喉吁出一口气:“没关系。”

齐屿看着他一瞬间把失落掩去,故作毫不在意的大方,把他的手指放在嘴里咬了咬:“怎么就没关系了?有关系,我坦白还不成啊?”

西野这才侧身看他,齐屿愤恨地又用劲儿咬了他一口,把被提起年少不知事时的尴尬释放了些,做了些心理建设才开口。

“高一的时候,想着法子和家里作对,但闹出各种事在他们眼里都好像小打小闹,到头来反而只有我自己感到羞辱,”他和西野的眼睛对上,笑了笑,“所以,我就出了个柜。”

“藏了好几年不敢让人知道的秘密,在那个时候作为斗争工具被我亲自拿了出去,想着只要能伤敌八百,就算只有八十,也够了,即使代价是自损一千,甚至一万。”

“可是没什么用,我做了无数心理建设,鼓起最大的勇气,能想起的最大的恶意,得到的仍旧是和往常一样,看小孩玩闹的眼神,他们以一种矫揉造作的夸张姿态,顺应着我的愤怒。”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切反应体现出的都是不屑和嘲笑。我恨极了,准确地说是慌极了,也怕极了,因为我发现我根本就无法伤害他们,也就看到了自己的以后,根本没有办法摆脱他们。”

抓在手心里的手挣脱出来,然后把自己的手包在了掌心,齐屿低头看西野,却被他搂住了腰。黑色的头发磨蹭着下巴,带出一片微弱的痒意。

他知道西野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安慰自己,这个傻男朋友,不会说甜言蜜语,不知道怎么讨人欢心,只笨拙地把自己和他贴近,两人的呼吸都掺在一处。

齐屿闭着眼顺了顺他的后背。他一直把那段幼稚赌气式的过往当作可笑的黑历史,以为谈起来只是不好意思回忆十六岁时蠢得不行的自己,其实不是的。

多年前无法排解的愤怒和无力感,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被压在血液深处,随着他一天一天地往前走。他愈发会伪装,会不动声色地掩盖情绪,但四年前的无力解脱始终没有放过他,扒开外衣,他仍旧处于这种缠绕一团的情绪和处境中。

“现在想起来真的特别可笑,也不知道当时是受了什么蛊,满心就一个想法,你们以为我喜欢男人是在开玩笑是吧,那我就真找来给你们看。”

“第一个男生是我当时的同桌,成绩一直紧咬着我的年级第二,我一直以为他看不惯我来着,谁知道有一天突然就向我表了白,很别扭的一个人。”齐屿低低地笑了两声,然后叹了口气,“我很对不起他。他出现的时机太巧,几乎让我感到一种恶毒的欣喜。当时闹到双方家长那里,他梗着脖子死不认输。可在办公室里,我又看到了我母亲那样的眼神,嘴角有微妙的弧度,像在看为了讨到糖故意无理取闹撒泼打滚的小孩。”

“谈了半个月,我就提出分手了。他很聪明,可能也猜到了一些,答应了,只是接下来的期中考试从年级第二跌到了五十名开外。”

“我一直觉得自己抗拒去想这段旧事,是因为那个自己幼稚愚蠢到实在不忍回想,但其实在自我的挣扎之外,我没办法正视的是对别人的愧疚。那时候满身是刺,半年换了八个,中间的时候我自己都换到麻木了,对自己感到怀疑了,还答应了两个女孩子。”

“我大张旗鼓地让每一个鼓足了勇气接受自己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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