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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厚厚打赏。四年没把她送回来的事,就不再计较了。”
“是,老爷。一帮戏子,也难为了他们。”
“你给五姑娘好好选几个下人,仔细□□□□。怎么从头到脚的野气。这要是让别人见了,叫我把脸往哪儿搁。”林墨斋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叩着:“太太那边,怎么样了?赶紧安顿好了,送五姑娘去济南见她娘。”
“回老爷,听张妈说,病是愈发地重了。不过五姑娘去了之后,母女团聚,保不齐的能好起来。太太这病,还不是因为五姑娘落下的。”
“她心思太重。搁我说,有什么的,多生几个儿子才是要紧。”
二姨娘放下茶碗,脸上绽出一个甜美的笑:“是呀,姐姐就是想不开。这一去济南,眼见着是不想为老爷再生了,可有点失了本份。颜爷,五姨奶奶和六姨奶奶的事,您紧着点儿,差不多的话,选个日子,就办了罢。”
“是,姨奶奶。”
林墨斋捋着唇上的大胡子,瞟了她一眼:“你倒挺上心。”
“老爷的子嗣,哪敢不上心呀。”二姨娘低垂着眼帘:“谁叫我肚子不争气,人家大姐生了大爷,三妹生了二爷,就我进来这些年,只生个丫头子。唉,赶紧再收几个妹妹,给老爷添丁进口。”
林墨斋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又叹了一口气:
“别提我那两个小子了!”
☆、第三章四郎探母
颜佑甫给樱草安排了院子,选了一个丫环黄莺,一个老妈子朱妈,还有好几个使唤的下人,整日围着樱草。黄莺只比樱草大两岁,倒是个乖巧的丫头;朱妈呢,四十多岁,脸上瘦瘦干干的永没个笑意,远不似当年沈妈那么温和慈祥。她对樱草管束极严,一举一动都要依足规矩,稍有出格就吓唬着要禀告老爷。
“不许宽了夹袄!”
“不能再往外走了!”
“走路不许跳!”
“笑不露齿!”……
樱草悄悄问黄莺:“沈妈妈哪里去了?”
“姑娘不知道么?当年把你丢了,回来后关在省身房里……”
“省身房?”
“咱家关人的地儿。”
“咱家还有个关人的地儿?关人干什么?”
“不听话的,犯事儿的,都要关啊,等着发落啊。合府光下人就上百口子,没个规矩怎么成。沈妈关进去当晚,自己吊死啦。”
樱草惊跳起来:“死了?为什么?”
“丢了五姑娘呀!不自己寻死,等老爷回来了,保不齐的也要打死。咱家里跟外头不一样,老爷和姨奶奶,治家都极严的,平素待我们,都还和气,一旦犯了事儿,可就不是玩的。”
樱草想着沈妈妈的慈祥笑脸,不自禁地红了眼圈:“这么严,你还在我家做事,多委屈,快回自己家吧。”
“您看您这话说的。我娘我爹,我祖上,都是您家的奴才,别看前清亡了,咱家里的日子,还是跟从前一样地过。我就生在这府里,打从懂事儿就伺候四姑娘的,四姑娘嫁人了,落闲过来伺候您。我没别处可去,在您家,有吃有穿,挺好的。就是求求您,行事稳妥着些,千万别惹祸,千万别有事,不然我们全完了……哎,我这都说的什么话,该打嘴!”
黄莺惊觉言多有失,慌忙跪下,伸手就朝自己脸上打去。
樱草连忙拉住她:
“咱们不论这个!你比我大,是我姐姐呀,以后不要跪我!”
“姑娘,您这笑话,我们做奴才的,当不起!千万别告诉朱妈!我以后不乱讲话了,好好伺候您!”黄莺磕下头去。
这里的生活,跟白喜祥家里,完全两样。倒是有点像乔三婶给讲的故事里的,古时候什么帝王将相的那种生活,樱草曾经以为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没想到如今真真切切地落到了眼前。樱草搞不清自己的爹爹到底是做什么的,肯定不是帝王将相,现在早就没有帝王将相了不是吗?却不知为什么,在这深宅大院里,过的还是古时候的日子。就连穿的衣服,也跟在九道湾见过的不一样,领子很高,衣襟很宽,料子硬实光亮,穿在身上,撑得脖子直挺挺的,肩臂也放不下来。下身还要穿盖住脚面的裙子,步子都迈不开。
“这才像个小姐的样子呀。可惜现在都不缠足了,这大脚片子可真难看。”朱妈遗憾地念叨。
樱草的哥哥林郁苍,也正如乔三婶故事里讲的,是那种蛮横无理又一事无成的少爷秧子。他倒不经常在家里,但是只要遇见樱草,就恶狠狠地盯着她,那架势,若不是樱草身边一群佣人,他都能捋起袖子把樱草揍一顿。
“野丫头。”他凑上来,晃动着突出的大下巴:“滚回你家去。”
樱草气得脸都红了:
“这就是我家!”
“呸,这是我家!爹根本不想要你,知道吗?村里村气的野丫头。你知道你四个姐姐都嫁了什么样的人家?你呢,瞧着吧,准没人要。要么你赶紧滚去找你娘,要么回戏子窝去算了。”
樱草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伸手要揪住林郁苍,被他轻轻巧巧闪开,高声笑着走了。
朱妈和黄莺紧紧拉着她:
“走吧,回房去,二爷可惹不得啊!”
☆、第三章四郎探母
四月,阳光暖洋洋地洒在窗前,院子里各处的花草,含苞欲放,檐廊下挂着的鸟儿,啾啾地唱着歌儿。一辈子被关在笼子里,怎么还有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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