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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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事,不知顾前辈肯不肯收我为徒,授我轻功?”

这下连皇甫大哥也愣了:“你是瞳门中人......”

乐子期应道:“顾前辈没有门派,向他学武,不算叛离师门。倒是顾前辈肯不肯教我?肯不肯日后指使与我?”

指使?师命如山,说一不二。这是江湖铁打的规矩。顾回蓝何等慧黠,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人学轻功是虚,让二人对他放心是实。眉梢一挑,顾回蓝心道,瞎子心思太重,重的竟有点像释然,光替别人着想,不是好习惯,日后一定要纠正他。

“那你一开始为何说谎?”皇甫大哥听出端倪,“莫不是怕我难堪?”

瞎子一笑,却似初雪片片挂在青瓦红砖上转眼融成的点点滴滴的愁:“真真假假,并不重要。七公子说,只愿无人心痛。”

一声炸雷,凭空响彻,顾回蓝只觉被雷击中,周身麻木。眼底一点点酸涩,忽然扩大千万倍,变作一场倾盆大雨,将原本已经荒凉枯竭、空荡荡的心田,灌溉个彻底,转眼间,绿草萌芽,好梦成形,希望翩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已换了天地。

【第五章五毒蓝玉蟾】

苗疆五毒岭,是五毒教的老巢。传说,那里到处可见青蛇、蜈蚣、蝎子、蜘蛛和蟾蜍,个个带毒,日日厮杀。即便到了冬日也不休战。只有胜者可以留下,可以参加下一场拼杀。只有拼杀才有更强者。只有最强者才能成为“五圣”,而得到它们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五毒教的教众。所以争抢,诡计,陷害,夺命,在五毒教中颇为寻常。人与人之间的斗争,甚至比“五圣”之间的吞吃,还要j-i,ng彩,还要血腥。

人说五毒教无情,孰不知,情是给别人的活路,给自己的死路。又有几段是配得起性命相护的?

信别人,不如信自己。信朋友,不如信利益。这是五毒教百年遵循的教规。亦是至理名言。因此五毒教众常常是独行客,各自带剧毒行走江湖。他们若是齐心协力的聚合,只可能是一种情况,那就是保护他们教内最珍贵的宝物,关系到每个人的生死的宝物。

这宝物,并非那些极品的毒药,毒药是对付别人的。这宝物却是留给自己的。俗话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可命唯有一条,当然要留有后路,当然要有解药。能够应对五毒教内所有毒物的解药,自然无比的贵重。值得被高高奉在圣坛,上百人轮流看守,值得五毒教教主大费周章的请七巧殿来设计飞星逐月锁加以保护。

如果没有顾回蓝的两次闲庭信步似的造访,飞星逐月锁一定还是天下第一锁,见神杀神,见魔封魔!如果不是他轻轻松松的一来一回,教七巧殿也失了面子,今天飞星逐月锁绝不会足足多加一倍的弩箭飞芒,更不会被五毒教布下三大重“五圣”法阵,将圣坛层层包围。

顾回蓝皱了皱眉,望着眼前呼喝嗨哟齐声喊杀的百余号人马,和他们身后密密麻麻黝黑一片的毒蛇蜈蚣蝎子蜘蛛,心道,这兴师动众的架势,大有把他粉身碎尸挫骨扬灰的意思。

他不想变成灰烬,就只有比灰烬更轻,轻到一阵风即可送至彼岸。

五毒教一票教众大睁着白眼,惊恐的望着这个没长翅膀却像鸟一样飞翔的人,轻轻松松就飘过他们的头顶,几乎没有重量的落在了身后,他们都遥不可及的圣坛之上,站定,抄手,指尖影重重,匪夷所思的摘掉一触即发、箭扫平川、绝不留活口的飞星逐月锁,仿佛进自家庭院一般方便的取了蓝玉蟾,扬长而去。

斜阳正好,余晖散绮。

他归去时的影子恰巧融在红彤彤的霞光之中,说不清是人还是神。落日一跃而下,今天最后的光辉撕成碎片时,那人也不见了踪影,是化于风,是融于光,是上了天,是入了地?统统没人知晓。

枝繁叶茂的一棵树上,悠哉坐着两个人,一个看戏,一个听戏。听戏的问,他得手了?看戏的答:他是顾回蓝。

听戏的又问:什么时候可以走呢?看戏的又答:这五毒岭腹地,隔半个时辰就会有一队守卫巡逻到此,就是说他半个时辰内必然回来。

听戏的笑:那你担心什么?看戏的摇摇头,他真怀疑这听戏的到底是不是个瞎子:“顾回蓝回来容易,咱们一起走却不容易。”

如皇甫大哥所料,顾回蓝如期而返,毫发未伤,手上一只拳头大小的蓝绿色玉蟾塞进瞎子怀里。

亦如皇甫大哥所料,五毒教腹地危险之极,你绕得过那些青蛇蜈蚣之流,绕不过看命一样看守蓝玉蟾的重重守卫。倘若仅仅顾回蓝一人,逃生绝不困难。可如今加上自己,还有个瞎子,自保都是难于上青天,何况突围。

乐子期却不急,叫顾回蓝就近抓一个守卫过来,顾回蓝依言行事。一翻手,就捉住靠的最近的守卫摔到瞎子面前。乐子期听声辨位,朝那人“看”去。蓝玉蟾搁在耳边,很容易吸引对方视线,与他对视。

乐子期似乎说了什么,断断续续低喃的声音听不清楚,皇甫大哥和顾回蓝竖耳听着,只觉比以往更令人舒服,犹如咒语,沉醉温暖,像是越过耳朵直接叙给人心听的。再看那被捕的守卫,眼已经直了,鬼附身一样旋即跳远,挥刀就砍向他朝夕相伴且毫无防备的战友,凶神恶煞。饶是他武功不强,突然出手,也伤人颇多。

人群恐慌,纷纷后退,更有人喊出瞳门二字,乱了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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