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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疏忽,在运粮的路上丢了两担稻谷,她父亲责骂了几句,两个人便斗气起来。她妈为此事哭了好几回,被村里一个郑媒婆给听见了,郑媒婆当场就说给介绍到大城市去打工,别的不说,包吃包住,一个月还能存三五百,不多几个月,常相思一年的学费就出来了。常相思的妈心动了,跟着郑媒婆离家,辗转上千里,被卖到蔡家沟来了。
常相思的爹也是后知后觉,没把她妈的烦恼和伤心放在心里,等老婆不见了四处找,最终找到郑媒婆那里去了。常家在当地居住了上百年,常相思堂兄堂弟叔叔也多,硬逼着郑媒婆说下落,郑媒婆非说是常相思的妈嫌常家穷了,自己要改嫁的,然后说了蔡家沟的地址。
常相思的爹来了蔡家沟,先找的就是飞哥派出所,不过他只身一人来,没人理睬他。
常相思的爹第二次来,带了几个自家的子侄兄弟和他们当地的一个警察,兄弟单位来人,飞哥这边不好不动作,意思意思给带了路。人还没进蔡家沟,消息早就传到了,上百的男人堵着路,那几个人男人根本就不敢进去了。常相思的爹知道没办法了,见天往飞哥所在的派出所里呆着求人帮忙,和大家伙拉家常博感情,飞哥年轻,受不得,只好帮他传了个话。
常相思的爹第三次来,就把常相思的姑常巧玲带过来了。
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常相思还在学校里,为自己的未来埋头苦读。
三人走了约莫一个小时,爬上一个小小的山头,飞哥指着前方道,“下了这个坡就是那三颗歪脖子树了,树边上那房子就是你姑家了。”
常相思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认真记住周围的地形和沿途所有走过的路的方向,她的看向那三棵树的方向,脸涨得通红。
“我听人说过,你姑脾气挺好的,也不跑,在家又勤快。所以那家人对你姑还算不错,现在她基本上能自由活动了。”飞哥犹豫了一下,道,“她现在怀孕了,过不了多久,就要生了。”
常相思嘴巴张了又合,已经开始不能思考了,“我姑有病,她不能生——”
“有人来了,你注意表情。”白文元看着几个人挑着水桶下山。
飞哥扬声用土话和那几个人打招呼,那边人走过来,回了话,又指着白文元问话。
飞哥笑着说了句什么,白文元笑了一下。
“他们在说什么?”常相思小声问。
“飞哥问他们是不是在浇水,他们说是担水回家喝,他们问飞哥我们是干什么呢,飞哥说是他同学的弟弟带媳妇出来玩。”白文元道。
飞哥走回来,白文元道,“再带我们去另外的方向转转。”
三人绕着蔡家沟转悠了一会儿,沿着小路准备往回走,却遇上了几个气势汹汹的男人,拿着棍棒,见了飞哥便指着他咆哮。
飞哥转身,撒丫子就想跑,“赶紧走,这是蔡老根家的几个侄儿。”
白文元见那几人,抓着飞哥,“跑啥呢?”
“等着被揍死呢?”飞哥道,“我也是疯了,怎么没打听大蔡头在不在呢,他要在,我死也不带你们来!”
“揍不死的,相信我!”白文元硬拖着飞哥,不让他跑。
飞哥怎么都挣不脱白文元的手,死心了,“那我们就等死吧!”
一根拳头大小的木棒当头敲过来,常相思短促地尖叫一声,手脚冰凉地看它向飞哥头上落下去。白文元伸手抓住木棒,用力一扯,木棒便到了他手里,他调头将木棒对准来的人。
领头的男子,寸头,身量和白文元相当,一身蛮肉,眼里戾气冲天,见白文元夺了自己的棒子,又气又恼,只说了一个“打”字,身边的四五个人又冲了上来。
白文元放开飞哥的手,站到前面去,挡住了路,一点没怕的意思。
“你哪儿找来的瘟神啊,就不怕死?”飞哥拉着常相思就想跑。
“路上遇到的。”常相思用力挣开飞哥的手,“我们不能走,留他一个人在这儿,太不仗义了。”
“白白被揍一顿,不值当啊,跑吧!”飞哥大声道。
常相思死活拉住飞哥,就不让他走。
白文元笑两声,嘴巴里吐出一串像模像样的当地话来,飞哥当场就愣住了。
可惜,能说当地话也没鸟用,五六个大男人一哄而上,白文元只有一双手,挡了数十个回合,挡不住黑手啊,胳膊上挨了几下。白文元见着不对,死冲进去,抓着那个领头的就是一顿狠揍,他力气大,下手死黑,专门往人软肋上出拳头,没几下就把人打得哇哇大叫。
那边人是看见飞哥来火,说了见一次揍一次,这一次不过是本份,追过来就是吓飞哥的,他要是跑了屁事没有。可偏生他带的人是个愣头青,还硬给真打上了,这一打就收不住手了。
白文元打人颇有章法,自己挨了揍,也没让人好受。
飞哥见这样子,怕这帮子人招了更多的人来,捡起地边上一块石头就往人堆里冲,他把石头往头上撞,“要打啊,都来打我好啦!打我啊!”
一溜儿鲜血从飞哥额头上溜下来,衬着他黝黑的皮肤和有些疯的脸。
见血了,那帮子人不动了。
飞哥又把石头在自己胸口上打了几下,“拿棒子打人算什么本事啊,拿刀来砍死我啊!砍死算球——”
“砍死我了,有一个算一个,你们全都别想跑——”飞哥的声音穿透力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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