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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做你的家人不好吗?”林中里的眼睛晦暗不明,充斥着他读不懂的情绪。长时间连轴转的原因,男人的眼睛有些充血,下巴上还冒着新长的胡须。其实单看五官的话,林中里长的很好看,狭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投下的影子跟着阳光一眨一眨。可是现在整张脸上只写着一个字,累。他不由自主,抚上了林中里的眼睛。霎时间,发现男人的五官如此熟悉,好像他在心中已经描画了成百上千遍一样。吴少言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在那一刻确信了自己过去和男人一定非常亲近。
“所以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憋着。也不怕憋出病来。”
“我没……”
“你最近为什么会一直做噩梦?什么让你那么害怕?为什么你一句话也不跟我说?”
因为你。如果真的那么亲近,会怎么看待犯了罪的他呢!吴少言两只手用力地握着,避开了林中里的视线。
“你也没告诉我啊,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是做什么的,我是做什么的,你什么都没说不是吗?”他还得旁敲侧击地去问魏警官才能得到零星半点的信息。
“过去,很重要吗?”
“当然。你没有失去记忆,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恐慌。万一真的杀人了怎么办,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是如何生存的,这些都没有答案啊!”
“你不会杀人的。那不可能。”
林中里抿紧唇,站了起来,“走吧,我送你回房。”
他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只有黑白的房间里。这里应该是陆展笙的房间。与上次不同的是,陆展笙正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看。
“爸爸!”一个声音叫着他。那是在他脑海里闪过的女孩,正站在陆展笙死时躺着的地毯上。
“爸爸,为什么不救我,我好疼,我好疼啊!”女孩的眼睛变成了黑洞,白裙子上染着鲜红的血,越来越多,直到整条裙子变成红色的。他想去救女孩,却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脚下的地板变得像泥土一样松软,慢慢地向下陷去。本想挣扎着向上爬,陆展笙死死地抱住他的腿。那个人摇晃着空空荡荡的脑袋,血顺着陆展笙的额头流进眼睛里,铺满了整张面孔。陆展笙发狂一样地笑着:掉下来吧!掉下来吧!那声音,尖锐的刺耳,就像是魔鬼在将要犯罪之人耳边的狂叫一样。
吴少言在半夜时睁开了眼睛,林中里早已经回去了,整个病房里空荡荡的。把被子扔到地上后,他整个人抱着被子缩到墙边的角落里。他像是漂浮在汪洋大海上的浮木,墙壁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第二天,林中里来时,看到的就是缩在墙角的吴少言,男人叹了口气,蹲了下来,“我们回家,好吗?
第3章 呓语
他变成了一个可以哭可以无理取闹可以大声地喊着不要不要的孩子,不管多么的任意妄为,总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安慰着他,抚平他所有的不安和痛苦。
“到了,就这儿。”林中里帮吴少言拿着行李,回头看着在单元楼门口发着呆的他。
这里看起来好熟。
“怎么啦?”男人凑近正出神的吴少言,打乱了他探寻记忆的脚步。
“没……就觉得……有点眼熟。”林中里愣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心地笑了,“是么?”
男人拉着他上了楼梯,“因为这就是你的家啊!”
“这是咱俩合租的房,你刚来这儿不久,东西也没多少。”男人把他领到房间里。里面很干净,他在医院住了两个月,也没见书桌上有灰什么的——这房间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理的样子。
“啊!对!”林中里拉开他床头柜的抽屉,“你的身份证和存折我都放到这里了啊!”他那少得可怜的行李很快就收拾完了。之后,吴少言拉开抽屉,身份证上的照片略显稚嫩,也十分陌生。此时他突然想起在医院时,死缠烂打好吃好喝地供着才从魏皓之口中套出的话。
“哥你本来是给人开车的,因为出车祸被人给辞了。哦哦,还有,车的修理费是学长帮你垫的。”说这话的时候,林中里就在一口一大截香蕉的小魏身后站着。
他本来是想提醒小魏来着,可是……呵呵……听得出神,没来得及。
“小魏呀……”林中里的声音满是隐藏的怒火。
魏皓之立刻停止了咀嚼,向他确认着身后的人。吴少言以一脸送壮士的悲壮表情重重地点了两下头。魏皓之用口型说了一句“哥你个叛徒!”这样控诉着。他只得昧着良心背过眼不去看小魏。
“咱们出去说话。”林中里以命令的口吻说完后,不顾魏皓之的抵抗,拖着那人走出了房门。
看着魏皓之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吴少言在心里默默念着,小魏呀哥对不起你,等你回来哥这儿的香蕉全是你的啊!他本来想淡定一点的,却被大声关上的门吓了一跳。门板合上以前,他听到林中里的尾音,“谁让你跟他讲这些的?”
妈的除了小魏还能从谁身上套出话来。
“那钱你不用担心,反正是些闲钱,放着也是放着。”训完小魏后林中里这样跟他解释着。
但是吴少言不能不在意,自己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穿人家的,还欠了人钱,太丧了。
他翻开存折,比较惊讶的是,那上面的钱竟然只有个位数,之前明明有个五位数的存款被自己一次性提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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