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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她轻轻说来。
夜色已深,他们的马车已开出宣德门,开往御街。
章华宫里,赵恒仍环着许深,她的身体已渐渐冷去,而她的面色却仍如睡着一般。他的指腹滑过她的眉眼,而后滑至她冰凉的唇……
“深深,是朕错了。”
“朕来与你认错了……”
而未央宫,刘皇后站在窗前,看着章华的方向……她的面色很平静,袖下的手却蜷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许深竟会如此决绝。在这样的夜里,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
刘皇后的眼望着天上那弯弦月,而后是轻轻叹了口气,“陛下,还在章华?”
女侍低着头,恭声回道,“还在,没有陛下传唤,宫人们也不敢贸然去劝。”
刘皇后仍看着那弯月,良久,才轻声一句,“罢了,随他去罢……”
月色照进这红墙黄瓦里,带着无尽的悲凉与孤寂……而后,不知是从哪传来一声叹息,幽幽散入在这深夜里。
几段哀嘘,几段愁。作者有话要说:赵渣渣和许深的线就此结束,大概会在番外的时候给赵恒一个结局。以及,三杀。
晚归
许深死后,恒帝特追封其为宸妃……
葬于妃陵。
“宸妃——”
未央宫中,刘皇后站在窗前,捏花低嗅……而后,是很淡的一笑。
她折了手中这一朵粉白山茶,站直了身子,看着窗外景致。
二月天,那积在屋檐上的雪早已消了,而春日的模样也在缓缓苏醒中……“北辰所在,星天之枢。”
“他,用心了。”
良久,刘皇后看着手中的这朵山茶,轻轻一笑,扔于窗外。
她转过身,朱色衣裙滑过一段涟漪,淡声而语,“瓶子砸了,花……折了。”
———
而后的岁月,春去夏又来。
徐府东院,赵妧靠在临窗的塌上。她已有双十年纪,往日天真烂漫的面上,如今也愈发显得矜贵沉稳了。
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团扇,轻轻晃着,送来一阵凉风……
而四惠便握着一本话本,坐在圆墩上,轻轻念道,“当日正是正月十五日元宵,邻近有几家老成的妇人相呼相唤看灯,因此叫女儿同去……莲女挨向前,看着和尚道:和尚!和尚!我问你,能仁寺中许多灯,那一碗最明?和尚见问得跷蹊,便回言道……”
赵妧仍看着外处风景,却接了话道,“那和尚接了话,道下一句:能仁寺中许多灯,只有佛殿上灯最明。莲女便又问:佛灯在佛前,心灯在何处?和尚答不上来,只好叫上一句,却非却非……”
四惠把手放在话本上,轻轻笑说一句,“您背的,比奴念得要好。”
赵妧也转过头,笑了笑,继续说来,“惠光长老坐定,用慧眼一观,见莲女走到法座下,合掌却欲要问。长老不等他开口,便厉声叫曰:且住!你受我四句偈言:衲僧不用看他灯,自有灵先一点明。今日对君亲说破,尘尘刹刹放光明。”
“那莲女听罢,也答四句:十方做个灯球子,大地将为蜡烛台。今日我师亲答问,不知那个眼睛开?”
赵妧手中的扇盖了半张脸,眼波流转便又一句,“道罢……莲女又曰:你还我灯吗?”
你……还我灯吗?
赵妧转头看着外边的碧蓝晴天与桃花潋滟,而后是轻轻一笑,“可惜当年二八春,不沾风雨共微尘。如何两脚番身去,虚作阎浮一世人?如今花已谢,移根别处新……”
……
午间时分,小侍端来一盘粽子,有带蜜枣的、带肉的、亦有什么都不带的白米粽……
这是前些日子,过端午留下来的。
赵妧早间没怎么吃,这会便有了几分胃口,让人挑了个肉粽先吃了起来。
可她这厢还没吃上几口,便起了恶心,忙把碗往案上一搁背过身去。
屋里留着的几个丫头也忙看过来,有撤碗筷的,亦有端茶、拿盆拿巾子的……四惠一手抚着赵妧的后背,一手接过茶奉给人,“奴唤孟大夫给您来瞧瞧?”
赵妧摇了摇头,她转过身来,接过茶喝下一口,把那股子难受一道咽了下去,才开了口,“无妨,怕是咬了一块肥的,才难受了会。”
她这面说完,便靠回塌上,让人重新端个蜜枣的过来。
几个丫头对了眼,到底还是应了人的话,重新换了个碗,奉了上去。
粽子还未到人跟前,赵妧却又犯了那股子恶心,忙弯了身,往那地上放着的盆里吐了去……
四惠轻轻拍着人的背,朝六顺说道,“快去请孟大夫来!”
六顺应了一声,忙往外跑去。
赵妧这回吐的着实厉害,便连那浓茶也压不下那股子难受……
孟大夫来的时候,赵妧已重新躺回了塌上,而屋子里也打开了窗通着气……四惠坐在圆墩上,握着帕子,轻轻拭着人额上的薄汗。
等那厢打了帘子,四惠见孟大夫走进来,忙站起身让了位子,一面是与人说道,“您快来看看,主子方才又吐了回,连着先前的……今日已吐了三回了。”
孟大夫朝赵妧欠了欠身,忙抹了抹额上的汗,放了医箱,坐在那圆墩上。他是先看了看赵妧的面色,道句冒犯了……才又往人手腕上放了块帕子,诊起脉来。
他诊了一回,收起手,皱了眉……又看了看赵妧,才又放下手,重新替她诊起脉来。
四惠在边上瞧得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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