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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轻笑一声,“何为家?三口一家方为家。”
而后……
赵妧垂下眼,面上带着几许轻嘲。她晃着手中酒盏,与从斯很平一句,“走吧。”
从斯应是,重新驾起了马车。
而徐修,还未迈出一步,便看见那马车缓缓归去。
路上行人瞧见这幅景象,自是交头接耳私语了几句,“那是谁?”
“你瞧那马车外头,挂着的是什么字?”
“徐?乌衣巷的徐大人?那方才马车里的——莫不是那一位?”
“差不了的。”
路人看着那孤寂背影,唏嘘几声,而后是摇头晃脑一一散去了。
而徐修仍看着前方的路,那处仍有行人、马车,却无他熟悉的那辆车,那个人。作者有话要说:秦文,柳生就是楔子里的两个伶官。提早进程出现了。
二见(捉虫)
月高悬,夜已深。
赵妧于一座亭苑而坐,她的手中握着一盏薄酒,正抬头望着那天上明月。
月圆而亮。
她想起昨日,那人与她说……回家。
他的声音温柔而又缠绵,竟让她又失了一回神。
可是——
家?
那处,如今……还算是家吗?
赵妧看着那月色,摇了摇头。
而后,她轻轻晃着手中酒盏,抬头饮尽。
夜色仍很深。
赵妧垂着眼,是要伸手举壶再倒一盏,却被人拦了下。她抬头,看见秦文身穿白衣,唇边带着一抹旧日不去的笑……顺着她的眼神看来,与她轻轻一笑,“让我来吧。”
赵妧松开手,见他举壶倒酒,满了两盏。
秦文坐于她对面,笑着开了口,“长公主若不介意,秦某便来陪您醉饮一场罢。”
赵妧看他一眼,未说什么。
她接过酒盏,靠在那廊柱上,抬头看着那抹月色。而后,她举杯对月,高声道来一句,“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
赵妧声一停。
她的脑海中划过许多事,可最后她却只是轻嘲一笑,举杯饮尽这一盏酒。
赵妧仍望着那月色,很轻一句,“岁岁长相见。”
秦文握盏的手一顿,他的指腹磨着那酒盏面上的小像。
而他的眼却仍看着赵妧,看着她的面色在这月色下,愈发显得清冷与皎洁。
她……原不该是这样的。
她原该,如那年他初见时一般明媚,一般不知愁为何物。
“满上!”
秦文思绪散,他垂眼看着她握着酒盏的手,露出一段纤细而又白皙的手腕,在这月色下愈发透出几分圣洁来。
他搁下手中的酒盏,却不曾为她再续一盏酒。
他只是看着她,而后是很轻一句,“长公主——”
赵妧转头看着他,眼中带着几许朦胧,轻轻嗯了一声?
“秦某带您去一个地方。”
秦文的声很轻,而他的面色亦很平,唯他面上的一抹笑,不如寻常……像是能蛊惑人心一般。
赵妧依着这月色与几许灯火,看着他。
怕是这酒色醉人。
赵妧竟应了。
等她再回过神时,却已至那西街一处了。
她看着那路道两边已摆满了摊子,人声鼎沸,香气弥漫……
而那路道上,行人络绎不绝。
是很热闹的景象。
赵妧袖下的手却轻轻蜷了起来。
她的眼仍看着前面,强稳着面色,开了口,“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秦文侧过脸,看着赵妧,面色仍带着笑,“我以为,你会喜欢。”
赵妧未说话。
她看着周边人来人往,嬉笑闹骂,与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卖声连在一起——
端的一副鲜活景象。
她却仍未说话。
赵妧合上眼,袖下的手攥紧了几分。
良久她才睁了眼,松开手,很平一句,“走吧。”
秦文点头。
赵妧先迈了步子。
秦文看着她,也笑着迈了步子,与人一道往前走去。
他们年岁正好,又都是极好的模样,走在一路,自引来了不少注目。
可他二人。
一个心中有事,一个眼里有人。
对此都未曾多加注意。
赵妧这是第二回来,心境较往先却大有不同。
她的步子踏在这处,却不似那回轻松快活。
那日来,她没了生命中最亲近的两个人。
可她有……他。
她与徐修来了这处,见了那书中景象,看了这人世繁华。
那会。
她像一个不喑世事的姑娘,有心爱的人领着,走到哪儿都不怕……他们走了许多路,吃过许多小吃,看过许多景致。
他们甚至,还被人群分开过。
可她却不怕。
她知道,只要转头就能看见他的脸。
他会好好看着她。
他不会让她走散,不会让她受伤。
他会……好好保护她。
赵妧往前看去,心中带着几许嗤笑。
西街这条不大不小的道上,前前后后,人来人往约有数百人。
有男有女,亦有老人小儿。
他们高高兴兴往前走着,面上带着最是寻常的笑……手中或是拿着便携的吃食,或是握着那糖果子。
这最是寻常的笑,于赵妧而言,却最是遥不可及。
前后人流穿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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